单衣的士卒,更是眼含浊泪。
身在常发生战事的疆北,可他从未见过如此情景,
“大人,我们省点便出来了,万事不能委屈了你们,你们身在战场做的事是大事,我们这些老头子商量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个帮些你们的方法,是我们甘愿且心愿,还请大人为着前线将士着想莫要推辞阿。”
老者强硬的将写上时间地点和人名的宣纸留下,还说届时等不到人来便一直不走,再等不到人便一直将物资送到军营中。
等到送老叟出营的士兵回来禀报,李僖叫来帐外另一人将那张纸递过去,道:“去查一查这个周老叟,看是否可信。”
“是。”
两人都是差不多的身形,一人转身之际眸中划过微光,很快的隐下来不见踪迹。
天亮后两人回来,汇报说赠粮一事属实。
李僖点头表示知道,既如此,便要派人去接到人拉回东西,此是对战阶段定不能放松警惕,为防止突发情况,派去的人一定不能少。
“这样,去请陆九蓟陆将军来一趟。”
两人躬身出去,随即撩帘入内的却是别人。
“阿悦?”
“我想跟着去接粮队伍。”
连日接触伤患令她面上带有郁郁,常悦想做些别的事转移视线开拓下心境。
“阿悦,此行可能有危险,且你不会武,若遇到危险更难有自保能力。”
常悦不同意,道:“我跟着营中士兵学了几招防身,缠枝也能跟着我保护我。”
心中的真实情感向他表露,站着的女子眼睫沾泪,神色凄然。
“李僖,我在此待着不虞,想换个地方。”
桌前男子提步而来,躬身关切道:“你若是觉得此处不快,我陪你去走走,或者我送你回平京……”
“李僖,我不想走。”常悦仰头,语调夹杂着一丝不一察觉得脆弱,“在这我被需要,我很喜欢这种有用的感觉,但我心境很受影响需要调整,你能懂我吗?”
“…我懂。”
“但是阿悦,我不想你去,或是我过于小心了,哪怕你待在后方我也总担忧你的安全,万一有甚危险呢,所以能别去吗?”
男子的话没能引得常悦面羞,反驳的唤了一声:“李僖。”
“抱歉,我答应不了。”
收到女子那道多种神情混杂的眸光,李僖干坐了大半天。
接粮队伍后日出发,李僖在军中找了大半圈只来得及看到他们一队人马离去的背影。
搜寻到那个纤低的背影,黑袍男子眼中的急切才散去。
李僖想了好几息,最终还是收回了将人叫回来的迈步。
就算他拒绝,常悦打定了主意也有法子重新跟上队伍,还不若跟着大部队凡事有个照应。
想到前日她在营中说的那些话,李僖深感自责。
常悦情绪不对他竟没察觉得到,一时疏忽至此,倘若常悦想不开,那他……
颤着手回身,李僖亲去点了百人令其跟上他们,神色严肃道:“粮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便是没了,记住,保命为大。”
“是!”
“大人放心。”
提前半日到达了约定地点,二百人的队伍领头的是唤秦勉的中年男子。
秦勉将人分为五队,四队二十人的士卒自约定地向四处散去搜寻查探,余下的人生火做饭搭建帐篷,几百人有序进行着。
次日,天将明便有马车声悠长连续的响起,秦勉当即从地上翻身站起,贴地听了会将席地而睡的兵士叫起来。
“有人来了,王五,你带几人去瞧瞧。”
一持剑士兵应是,点了临近几人轻脚前去。
不多时,被点的一士兵回来汇报:“是岐昌来的百姓,共七十多辆马车,王五等人和他们一起来。”
秦勉点头,叫他归队,站于队伍最前头等着人来。
领头的是周老翁的次子周延男,不知怎地了,从见面到说话整个人抖得厉害。
秦勉疑惑,想着这是对他们贡献之人,有些担忧问:“周兄弟怎么了?可需要原地休息会?”
那些人的匕首就抵在他身后,周延男是半点都不敢说,只推辞说是清晨的天太过寒冷,一时衣薄难以自持。
秦勉还要分心指挥交接,对他的异状也没在意。
二百人分作两列,一辆车约合三人,就在交换缰绳时变故突生。
草席盖着的马车上竟不是粮衣,而是五个鲜卑人,赶车的鲜卑人趁其不备抹杀一人,又向他人杀去。
“是埋伏!快跑!”
“是鲜卑人!”
趵突便是挟持周延男的鲜卑领头,动手的那刻先举刀刺向最近的他,慌忙逃窜的男子只来得及转身,便被人直击心口。
右手甩了甩匕首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