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微笑道:“我闲得慌,这又不劳人,做着玩儿打发时间。”
我突然鼻子一酸,眼眶一红,抱着母亲道:“娘,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母亲摸着我的头,缓缓道:“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啊孩子,我还没为你爹讨回清白呢。”
听母亲这样说,我的心里有一丝宽慰,接着反倒是哭得更凶了。
一日,我照例把做好的绣品拿到经常去的商行,正想让商行老板看看这次的成品,却看到上次拿过来的还没卖完,就问道:“卢老板,这些绣品不好卖吗,都半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有这些?”
卢老板咳了一声,淡淡道:“这些绣品技法都是极好的,图案精美,配色秀雅,花样繁复,就是样式有些老旧,还是十几年时兴的。”
我继续问道:“那现在什么样的比较受欢迎呢?”
卢老板抓起几张,晃了晃,淡淡道:“这些就比较受欢迎,图案啊,配色啊,样式啊,都有比较多的人喜欢。”
我忙仔细看了看,便记下了这些绣品的图案、配色和样式。从商行出来后,便又去买了些需要的布料和丝线。回到家后,我便根据记忆临摹下了当时看到的图案,然后开始整日琢磨怎样做出同样的效果。经过一个月不断地摸索,终于弄出了差不多的样式,也加入了自己的创新。
这个过程我乐此不疲,可以没日没夜地研究。以前有段时间疯狂地喜欢戳羊毛毡,整日整日地琢磨怎么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经常每天一睁眼就开始戳,连吃饭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又过去半个月,我带着做好的成品来到商行,见到卢老板,便摆出绣品,问道:“卢老板,这些值多少钱?”
卢老板仔细看了看,干笑道:“这次的倒是比之前的新颖很多,样式也是时兴的,只是最近生意不好,比不了之前了,现在这每张我给你十吊钱。”
我冷笑了一声,缓缓道:“卢老板,这之前的就是每张十吊钱,这次的不知比之前的多花了多少心思和成本,每张十吊钱太少了。”
卢老板忙问道:“十二吊?”
我斩钉截铁地说:“每张少于十五吊钱我是绝对不会卖的,你不要我就去别处了。”说完,把绣品抓起来就往外面走。
此时听到卢老板在身后高声道:“等等,好吧,每张我给你十五吊钱。”
跟卢老板结完账,我便赶紧去给母亲抓药。正着急赶路,突然一个人撞了我一下,我一摸腰间,发现钱袋不见了。于是立马转身开始追那个小偷,一边追一边高声喊:“抓小偷啦……”那个小偷见状越跑越快,我拿出跑马拉松的精神猛追了三条街,眼见就快要抓住,便一脚踢出去把他踹倒,抓起他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厉声喝道:“我的钱呢?”
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声嚷道:“什么钱?我听不懂。”
我继续喝道:“还装蒜,那你跑什么?是不是要我把你抓去衙门,你才招?”
他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又是一副要跟他玩命儿的架势,也慌了神,忙掏出钱袋,颤声道:“给。”
我拿过钱袋扭头就走,继续快步赶去给母亲抓药。抓完药回来的路上,我暗自想,幸好以前跑过马拉松,不然一定追不上。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劲儿,当时只想着要给母亲抓药,挡路误事的都该死。
回到家后,我笑着给母亲讲了在市集发生的事,母亲听着听着也朗声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母亲幽幽道:“梦希,你长大了,哪怕哪天我不在了,也不会放心不下。”
我继续笑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还没见着我跟人打架呢。”
母亲大笑道:“你可是越来越野了,好,好!”
日子越来越快了,一转眼又一个半年过去。又是深冬,母亲的病越发严重了,开始咳嗽,有时还会咳出血丝,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这个冬天漫长得似乎怎么都过不完,看到外面萧条的光景,感觉自己就像行走在冰窖里一般,所以也不大出门,只是日夜守在母亲身边。
不知不觉春节快到了,房东老太太让我们和她一起吃年夜饭,我推脱了好几次,她还是执意如此。老太太平日里话也不多,总是独来独往,偶尔闲聊几句,才知道她儿子现在在外地任官,女儿也远嫁了。本来之前一直在儿子那里,但时间久了,两个人之间就有了芥蒂,老太太喜欢清净,就回了老家,一个人生活。
老太太倒也不寂寞,在内院种了好些花草,后院也有好多瓜果蔬菜,也养了几只猫。我和母亲闲暇时会帮老太太打理这些植物,做这些心情舒畅,晚上也能睡得沉一些。老太太还有一个小书房,我进去过一次,布置得古朴、温暖,里面放了许多古籍,还有一些做针线活的东西。书桌上的白瓷瓶里插着几枝明黄色梅花,还是新鲜的。
偶尔老太太也会问我一些关于刺绣的问题,她对这些也有很大的兴趣,只是已经五六十岁了,眼睛也花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