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匕首上,另一只手抓住了婷幽的手指。
“走到死胡同的人,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真的不怕死,手指摸到匕首瞬间开了花,溅落滴滴血液。
十指最是连心。
“婷幽,你放开他,我跟他走。”郗晤想要上前,但是被谢师一把抓住拦下。
傻小子,你可别去送死。
婷幽不语,皱着眉头,对着郗晤摇了摇头。
郗晤知道,谢师和阴婷幽是在赌——
赌许人均更看重他自己的性命,还是对他的道。
为了改变西晋的世道,许人均甚至可以虔诚地奉献自己。
救世主自戕。
荒唐。
即是知道这层逻辑,但他不想看阴婷幽流血。
郗晤他真的不是不懂。
他太纯粹,只是活在当下,只看得见眼前的困境。
眼前的朋友,伙伴的性命受到威胁。
未来什么的,未来再说。
“不就是跟他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郗晤!”婷幽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她的话语里甚少这般焦急。
从小习武,受伤流血对她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一声不吭地便能接上断掉的肋骨。
只是今天因为郗晤的举动,伤口格外的痛。
隐隐牵扯到了心吧。
“够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郗晤强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凛然地笑着看向阴婷幽还有谢师,宽慰道:“为了你们,就算是苦头,吃了又怎么样?”
他想开玩笑缓和下紧张的气氛:“吃了苦头,就吃点蜜饯呗。”
你们就是我的蜜饯。
这句话实在太肉麻,郗晤藏在了心底。
郗晤昂着头,用下巴点着许人均,高声喊道:“喂——那个,许人均,你说话算话吗?”
他慢慢扯下被谢师拉住的袖子。
谢师有些发红的手指僵悬在半空中,他再试图捞住郗晤的袖子,郗晤已经一步步地走向许人均的面前。
为了确保不触发机关,他是照着已经被踩过脚印的地砖跃过去的,一蹦一跳的,温顺憨厚地像个小兔子。
真傻。
郗晤……
别去。
“在下向来言而有信。”许人均打了个响指,地陵的穹顶天花上跳下个人影。
是一身玄衣的公孙靖,他眼睛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黑纱。
即使是有了这层“障眼法”,他也不敢看向阴婷幽正在流血的伤口。
说到底,心理障碍,视觉上的掩饰也只是缓兵之计。
心病还须心药医。
“郗晤,我们是来接你回家的。”许人均笑着看向郗晤,伸出血淋淋的双手。
那血是他摸刀刃自残的。
阴婷幽有些疑惑,公孙靖何时成了许人均的利爪。
对郗司隶如此忠贞不二的人也会做出背叛他的举动。
还真是会蛊惑人心。
许人均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语气好像在规劝离家出走的孩子:“公孙靖是你父亲的亲信,这点你比我清楚。”
言下之意是——你爹叫你回家吃饭。
“他骗你的,郗晤,现在还有机会回头。”谢师冷冰冰地盯着许人均。
再等等他,只差一点就算完了。
一步之遥。
只要再坚持一下,就有走出去的办法——
眼见着许人均为了说服郗晤而对他们放松警惕之时,谢师在脑海中完成了复杂的计算,他睁开双眼,喊道:“阴婷幽,就是现在!”
“在你脚下,先走左侧第一个格子,再往东南方向,隔着跳一个格子。”
依据指令完成跳跃的阴婷幽解除了地陵内的机关,她们现在可以自由地对许人均还有公孙靖出招了。
刚刚那几下,已经解开了地陵的机关。
只是一心不可二用,匕首在她挪动步伐之际,已经转到了郗晤脖子上。
还是晚了点。
公孙靖朝许人均点了点示意,瞄了眼阴婷幽他们,冷道:“庾期的军队已经赶到了阴府。”
“现在,阴府与羌氐匈奴暗通款曲,私藏流民,以起义反晋的由头逮捕你们了。”
公孙靖丢出一张通缉令,上面用朱墨写了巨大的“杀”字。
地陵内的风卷起这张薄如蝉翼的罪状,飞入火花中,霎时被吞噬成一团漆黑的枯团。
许人均打了个响指,笑道:“叛国诛杀,一个不留。”
缀着白羽的万箭倏地飞向谢师和阴婷幽,郗晤被匕首架在许人均这边,被公孙靖敲晕了。
算是进了安全圈。
原来许人均要郗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