冏坐上了那个位置后。
不到一年的时间,司马颖刀子就指向了自己曾经的战友司马冏。
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
郗蔚冬瞥了眼有些不胜酒力的樊枢,犹豫了一下,向孔谧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眼下洛阳风云瞬息万变,民间也学赌坊樗蒲里的那一套的,买定离手。”樊枢漫不经心地揣度着岑河的来意。
“郗大人坐在高处,底下人为了给自己谋个前程,自是捞到不少路费吧。”
稍稍动动脑子也知道,岑河怎么可能特意来到阴府来送沉甸甸的雪银。
而且,郗蔚冬这一身两袖清风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个贪官。
樊枢何故话里带有些南辕北辙的意味?
八成是醉了。
还是说,他在含沙射影着其他的事情?
“那可真是有命赚,没命花的勾当。”郗蔚冬否决了樊枢的想法,“怕不是,司马颖也想来收一杯平反的羹。”
眼下好不容易叫刘渊吃了瘪。
得,他们劳心劳苦得到的好处都让没出力的司马颖占了。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让他进来一起喝杯酒?”樊枢指着圆桌另一头空荡荡的位置。
阴府如今这么乱,进来至少掉个半条命。
“也是,那群拿刀子的家伙,总算该活络活络筋骨。”
“还有上面。”郗蔚冬指了指上方。
樊枢知道他在点着自己的带来的秘密——
一圈圈的弩手将阴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若只是自卫府兵也就罢了,一介南阳县候何来这么多的弩手与弓箭?
从流民堆里挑些精干得力的培养成影卫,还不教几个王的手下发现,樊枢这几年藏的还真严实。
既然弩手已经出动,用意也就很明显了。
整个阴府就像一个捕蝇的机器。
都想来分一杯羹是吧。
那可就见神杀神,见鬼杀鬼。
等南阳其他的各个王的兵权削弱得差不多了,流民因为疫病,也活不了多久。
再拿出药方救下全城染疫的百姓。
舆论,民心。
不用说,也会导向樊枢这边。
能获得民心更是因为,樊枢不是任何王的附庸,八王之乱中,他更像个看着纷乱棋局的围观者。
棋子终究是要不断被吃掉的,下棋者也会因为博弈而反目。
最后留下来的,一定是观棋人。
他给人一种旁观者清的优游感。
至此。
按照计划,平反结束。
流民没了,匈奴左贤王兵力大损,司马颖,小损,只剩河间王成为众矢之的。
司马颖的后宅已经起火,洛阳的火并还能指望他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吗?
不出意外,河间王应该就是下一个被讨伐的对象。
这是樊枢的盘算。
樊枢和郗蔚冬相视一笑。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弩手暗卫,一定会教郗蔚冬发现。
所以一开始压根就没藏着。
殊不知,郗蔚冬的笑意之中,包含着看穿一切的自得。
樊枢啊。
这阴府里。
处处都是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