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还送你奶茶?”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竟然送蜜雪冰城吗?”
“不认识,就是门口碰巧见到了,他送保安奶茶,我蹭的。”苏落摇头,用抹布擦地毯。
“原来不认识啊……”
与此同时,贝远下到一楼,从助手小迪那里拿走需要的资料。
小迪正在看休息室的监控,贝远翻看着资料,问:“小迪,我一点都不帅吗?”
监控里,女生正在用真丝手帕擦地上的奶茶渍,她刚要发作,被贝远打断了施法。
“谁说的!贝医生你真的很帅!是诊所的所草!”
“唔……”贝远翻资料的手停了一下, “诊所除了保安小陈,小稳,还有其他男生吗?”
“哎呀,贝医生你真的超帅的!不是,你看监控,她用你的手帕擦地毯!”小迪指着监控愤愤不平地说,那可是两千多一块的手帕,那个女生竟然用来擦地!
贝远歪着身子看了看监控,有些迟钝地说:“啊……我以为她会用来擦手的。”
休息室里。
苏落擦了一会儿,发觉抹布的手感不太对——好像有些过于柔软了。
难道这是,手帕吗?手帕一角,有浅浅的绣字的“貝遠”两字。
完蛋,真的是手帕,刚刚太慌张,完全没注意到。
苏落本以为白嫖半小时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贝远真的每个人都咨询了半小时,其中一个群友哭着离开,剩下三个则是面色沉重。
苏落惴惴不安地跟着助手走进咨询室。
咨询室是比休息室更大一些的书房,仍旧是中西结合的风格,两面摆满书的深棕色书架更大更高。
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大书桌,两边是几把舒适柔软的沙发椅,桌上有一盆石斛兰,桌面上放着零散的东西,有一支黑金配色的钢笔,一颗话梅糖,一个没有脸的男人的银色摆件。
苏落选了窗边的椅子坐下,椅背刚好靠着书架。
贝远开门进来,苏落发现他什么也没拿,没有记录病情用的纸笔,也没有记录平板。
贝远坐在苏落对面椅子上,温和问:“手还冷吗?”
苏落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反应过来。她刚到的时候手冻得有点红,所以才给她热奶茶暖手吗?
“不冷了。”苏落说。
贝远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她。
他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可是很耐看,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的弧度都刚刚好,不锋锐,没有攻击性。
苏落看着他的脸,想到病友说的看久了会控制不住爱上他,觉得病友实在太夸张了。
还有就是,到底说了什么话,可以一小时5000块?
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他的唇不薄也不厚,唇形是M型,是淡红色的,这就是“金嘴”吗?
唇角微微勾起弧度,苏落抬眼,他眼里带了淡淡的笑意。
心里咯噔一下,苏落迅速撇开眼睛。
他在看什么?
她观察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在观察她,他看出什么了?会看出她很心虚吗?
这种无声的状态让她有点不安。
“不做测试吗?”
苏落主动打破沉默。
按照苏落以往的经验,第一次咨询总是跟付费测试绑在一起,医生简单询问几句,然后刷刷开出几个条子,让她去做有无数问题的测试,她拿着结果再来找医生,如果测试很贵的话,她就提前结束咨询。
“你想做什么测试?”贝远问。
“比如,躁郁症相关的?”苏落握紧手指,视线丢在桌面避免与他对视,“我三年前确诊了躁郁症。”
贝远问:“你想做吗?”
每次测试都会有各种新问题出现,苏落实话实说:“不想,但是这不是开始咨询前的必须流程吗?”
“不着急。”贝远说。
苏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其他人的咨询也是这样的吗?贝远都是等着病人自己说话?如果就这么干耗半个小时,那白嫖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贝远仍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苏落深吸一口气,她不开头的话,今天可就白来了。
“我的情绪控制很差,这几年我一直在做心理咨询和吃药,但还是经常做一些很冲动的事。”
“什么算是冲动的事?”贝远问。
苏落直视贝远的眼睛,思维渐渐飘远。
如果他能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心底深处,她可以省去很多自我解剖。
一些冲动之下的事,比如前不久她睡了一个陌生男人,比如多年前差点轻生跳楼,比如她拿菜刀砍得父亲的小三满脸是血,比如5岁的时候,在漆黑的山林里迷路了三天,饿得太狠,生吞了十几只蝌蚪。
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