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人的诞生之日，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寿星理应收到所有人的祝福，然后愉快地度过一天。
而有次，叶心念插着点在她走出房间的那刻，将手里的礼花撒在她头上，笑着把她抱起来，很兴奋地说：“宝贝生日快乐。”的时候，她的反应平平无奇。
白念现在还记得叶心念那时有些失望的眼神，然后一想起，她就会头痛，就像被锤了一棒子。
她知道自己长大了一岁，但生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仍然无趣，渐渐的，便越来越讨厌这个次次提醒她的日子。
白青自从那次生日后就开始全方位关注白念，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女儿对生日这天似乎有些抵触。其他孩子带上生日帽，吹蜡烛，在彩带下高兴跳舞的时候，他的女儿只会为了不辜负他们给她准备的惊喜强颜欢笑。
他性子温和，对白念也很爱护，他尊重她的想法，白青从很早的时候就觉得，他女儿很不一样。
白念不会跟其他孩子一样闹脾气，撒泼打滚，也没什么想要的，格外听话顺从。但真正令白青感到惊讶的是，她的情绪太过于稳定了，有时他怀疑白念像个机器人，只有输入正确的指令和依照仅有的那么几个反应来对付所有事，其余的就都一样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女儿其实根本不会笑，白青混迹人群惯了，看一眼就知道白念并不是真的高兴，她是在迎合。而且他觉得白念并没有发现到她自己的笑很奇怪，因为她一直都那么笑的，嘴角的弧度似乎每次都一模一样。
叶心念一惯扑在工作上，只觉得白念可能比较早熟，并没管这些。白青不打算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让她忧心，他决定自己行动。
他抽出时间来，自己去医院看白念。坐在床上的孩子正在拿着一个笑脸玩偶，她很仔细地看，然后也照模学样地笑，样子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训练多久了？”白青看了会，发现她真的心无旁骛，格外专心，问守在门口的默芥。
“小姐似乎是觉得自己表现不够好，这几天不管我怎么说，都在自顾自地照着玩偶笑。”默芥解释了下，他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白青了然，他点了头，敲敲门，看白念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和玩偶后才进来。
他温柔地笑着走过来问：“女儿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然后白念就照着玩偶笑，把眼睛都弯起来，说：“好些了。”
白青看了下她，又看了下她身边的玩偶，有些惊讶地说：“你跟旁边的玩偶笑得好像！”
白念顿了下，似乎有些高兴白青这样说。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很和蔼地问：“但白念觉得这个玩偶笑得好看吗？”
她眨眨眼，不知道白青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在说：“或许吧。”
白青摆出一副探究的样子，双手抱着，有些质疑：“但我觉得它笑起来也不好看。”
然后他看着白念，像是随意地说：“要不白念现在再笑笑我看看？”
白念有些局促，她看着白青在笑，然后模仿地笑了下。坐在床上的孩子很瘦弱，她学着白青，笑得和蔼，像个长者，样子说不出的滑稽。
白青看了大笑，白念被他的反应吓坏了，愣了下，然后看着白青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心里突然有股奇妙的感觉，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想想那是什么，嘴就开始不自觉地弯起来，露出牙齿，自然笑起来。
只是一瞬间，但白青看清了白念脸上的笑，高兴地说：“白念刚刚笑得比玩偶好。”
白念顿住，她眼睛亮晶晶地，问白青：“我刚刚笑了吗？”
白青点点头。
他看了看时间，似乎觉得够了，态度平和地说：“阿念刚刚笑是因为高兴吗？”
白念点点头。
“那你现在知道高兴是感觉了吗？”
她点头。
他继续：“我之后还会来，可以教你别的东西，你觉得行吗？”
她点头。
“那以后，能不学玩偶笑了吗？”
她还是点头。
白青似乎觉得铺垫够了，开始真正进入话题：“白念在过生日那天，没有产生刚刚名为高兴的情绪是吗？”
“嗯。”她闷闷地。
他点头，手抵着下巴，思索了会说：“那我们以后就不那样过生日了吧。”
白念疑惑地看他，问：“那生日还能怎么过呢？”
他笑道：“我和妈妈还有默叔仍然会给你买蛋糕，以后咱们就不用彩带和布置了，简简单单许许愿吹吹蜡烛，然后吃完蛋糕就算完好吗？”
“生日礼物还是会有，但记住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爸爸，爸爸像刚刚那样教你，比你对着玩偶学好多了吧？”
白念考虑了会，很认真地点头答应了。白青抱了抱她，然后走了。
后来她爸爸真的会一有时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