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温夏却依旧精神不佳,她想自己应该去看一看心理医生的,可她一直没敢去,就这么拖着,一只拖到了开学。
开学就是高三了,高三课业繁忙,海城三中自高三起便开设了晚自习,晚上连上四节课,下课该到晚上十点多去了。
外婆病情加重,外公搬去了舅舅家照顾外婆和表妹,温夏怕外公挂念,让外公给自己报了寄宿。
开学那天格外热,温夏需要搬东西到宿舍,提前到了些。
起初外公和舅舅执意要来送她,但她清楚,此时外婆身边离不得外公,舅舅要上班,舅母虽已辞职但也要在家照顾表妹,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忙,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耽搁他们。
她自己一个人打车去学校,一个人搬东西去宿舍。
宿舍在五楼,她的东西不多,可零零碎碎加起来却很重。
她力气小,一个人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才勉强搬上去。
今天气温很高,温夏畏热,宿舍现在就她一个人,她没开宿舍的空调风扇,拿起了自己的小风扇对着自己吹。
这学期安芸去参加钢琴集训了,她是要参加艺考的。温夏思来想去,这学期怕是难熬,她一个人该怎么过。
她轻声咳了咳,心底没有由来的慌。
最近这段日子分明正值酷暑,可她又开始咳嗽了,咳的时候心绞着痛,总是咳出冒出一身冷汗。
她从小身子不是很好,奶奶没当回事,母亲性格弱,凡事拗不过奶奶,久而久之,便一直拖到现在。
温夏没去看过医生,也没吃过任何药,她疼的时候,就蹲下来抱住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这样的话痛感传达到大脑或许慢一些,应该就没那么疼了。
夏日炎炎,少女一张小脸苍白无血色,她没敢再吹小风扇了,她觉得头晕得很。
趴在桌子上了一觉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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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考试繁多,温夏脑子笨,吃饭的时候都在改正错题,她总怕自己跟不上。
午休时间她没回宿舍休息,一个人在教室看书,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没吃午饭。
此时食堂阿姨估计都开始刷碗了,温夏慢吞吞下楼,想着走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垫垫肚子。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温夏隔老远就看见了周淮川。
有段日子没看见他了,上次还是在普陀寺。
她走进了些,想看得更清。
周淮川先注意到的,是她撑的那把遮阳伞。一把很可爱的伞,上面印了一只粉色的小羊。
顺着伞往下看,是少女温柔的眉眼和弯弯的唇,她没有像别的女孩一样抹口红,她的唇在阳光的照射下略显淡粉,盖住了原本的苍白。
隔了一个球场,周淮川看不出她什么表情,或者说,他猜不出她什么心情。
隔壁球场飞来一只球,周淮川瞧那方向,是直直朝着温夏的。
他下意识喊她名字,惊醒了发呆的少女。
“碰”的一声。球砸到了她左边的肩膀,她的粉色小伞随着她跌落在地。
周淮川急匆匆跑向她,却有人比他更早到她身边。
“啊,对不起啊,你没事吧?”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温夏面前。
她没力气回答他,左肩临近心脏,她的心脏绞痛得她说不出话。
她跪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心脏,眼角因为疼痛流了好多泪,整个操场的人都看着她,此刻的她一定丢脸极了。
刚刚同她道歉的男生伸出手扶她,她忍痛摇了摇头,开口竟带着哭腔“我没事的。”
温夏看见周淮川朝她走来,她拼了命也要站起来,她不想自己太狼狈。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男孩见她要站起来。
“不用了,我送她去。”
周淮川说完,竟弯腰抱她。
温夏好疼,她真的没力气说话了,眼泪不停往下流,她的手还捂着心脏。
去医务室的路上,周淮川的步伐有些急,男孩拿着她的粉色小伞跟在后边,跟着一路小跑。
阳光有些刺眼,晃得温夏眼睛疼,周淮川把她不敢靠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说的话没有一丝温度“不想死就闭上眼睛。”
他有些没由来的气,温夏听出来了,所以她乖乖闭上了眼睛。
但是好疼,她撑不下去了。
意识越来越涣散,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眼底一片黑暗,深渊中有人拉她,她醒不来。
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久到她以为是真的。
她被关在一个极其空荡的屋子里,屋子很大,整间屋子却只放了一把凳子,温夏坐在凳子上,被屋子里唯一的窗户透进来的光晃得睁不开眼。
那窗户四四方方的,没有防护栏,也没有玻璃。
窗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