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在想,她到底还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来不及思考,太疼了,温夏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死了。
昏昏沉沉中,她仿佛看见了周淮川,那双清冷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卑微到尘埃的蝼蚁。
他看起来很讨厌她。
温夏来不及去想,眼睛便闭上了。
卫生间的灯没那么亮了,或许是出了些故障,许渺渺进卫生间时总觉得有些阴森。
她是寻着温夏来的,她没走,她看着温夏的走向,便寻到了卫生间。
一进门她便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因为她寻的人,此时正倒在卫生间湿漉漉的地板上。
她有些不敢置信,将信将疑地走进了些,轻声唤她“学姐?温学姐?”
没有人回答她,晕倒的女孩死死捂着心脏处,表情十分痛苦。
许渺渺没了下一步动作,她早就听闻温夏身体不好,身上时常带着药,或许她有某些致命的疾病。
想到这,她忽然勾唇笑了起来。
这样挺好的,她巴不得温夏能消失,她早就看穿了温夏对周淮川的心思,可是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周淮川呢。
许渺渺回身,把卫生间的大门锁了,然后把温夏拖进了最后一个厕所的小隔间里,可她从外面关不上门,她便把门虚掩着,从外看像是关住了,一般人不会注意到最后这个厕所。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许渺渺环顾了一圈卫生间,确保没有什么差池后离开了卫生间。
刚走到门口,便迎面撞上了周淮川。
许渺渺心虚地吓了一跳,发现是周淮川后,弱弱喊了声“学长。”
“嗯。”
周淮川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便走进了男卫生间。
许渺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着周淮川走进了男卫生间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周淮川出卫生间时,余光扫到角落不起眼的一串手链,周淮川依稀记得,温夏总有串一模一样的手链,她总带着,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有些不对劲,刚刚温夏分明和许渺渺一起走的,怎么现在就许渺渺一个人了?而且温夏不离身的手链怎么会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呢?
周淮川试探着朝女卫生间喊了声“温夏”,没有人回答。
他面皮薄,有些不好意思进女厕所,便又在门口喊了声温夏的名字,依旧没有回答。
“少爷,老太太晕倒了!”
身后传来勤叔急匆匆的声音,周淮川停住了想走进女卫生间的脚,犹豫片刻后,捡起了地上的手链奔向了大厅。
殡仪馆外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滴声盖住了周淮川奔跑的脚步声,少年越跑越远,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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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温夏醒来时,周围坐着外公和舅舅,他们脸色不太好,看见温夏睁开眼时,却又同时换上笑容。
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又是熟悉的白床单,她又躺在医院了。
这次,她的病怕是瞒不住外公了。
温夏怕外公知道自己隐瞒病情后更加自责,便开始装傻。“怎么了外公,我怎么在医院呀。”
“你晕在殡仪馆的厕所里,幸好被搞卫生的保洁阿姨发现了,打了120送来了医院。”
温夏没再问了,外公没有提及她的病情却面色凝重,估计是怕她知道后伤心,才故意隐瞒吧。
外公和舅舅一定很疑惑,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殡仪馆呢?
但他们都没有问她,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了,人平安就好了。
温夏后知后觉又反应过来,她怎么会在厕所里呢?她晕倒前分明记得,自己晕在了女卫生间的洗手池旁。
心脏处传来的疼痛搅乱了她的思绪,她感觉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近来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她忍住没说,笑着和外公舅舅聊天,希望他们的心情能不那么低沉。
但她总归要面对事实的,她开口问了外公自己的病。
面前的老人沉默了几秒,头顶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耀眼。“医生说你的心绞痛现在很严重,要住院观察,这次一定要做手术了。”
看见外公忧心忡忡的样子,温夏有些愧疚“没事的外公,我不怕疼。”
听了她这句话,面前的老人彻底落了泪。
“都怪我不好,没照顾好你,你妈妈在天上看了你得多心疼啊……”
温夏没再回他,只是忍着疼痛拍了拍他苍老的手。
这一瞬间她格外讨厌自己,讨厌这具体弱多病的身体,讨厌自己软弱无能的性格,她总是让别人担心,总是拖累别人,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差劲的人。
窗外天黑了,温夏怕外公和舅舅没吃饭,便谎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