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既过,风昊便到一旁的客栈要了间房。
将那邓家宝图碎片拿在手中摆弄一阵,摇了摇头,“也不知一共有几块,啧啧,更不知里头有啥,倒是比知道有啥更让人好奇。”
盘腿端坐,风昊运起八卦淬心决,进一步纳灵归己。
八卦淬心决便是风昊给“爷爷教他的那套功法”起的名,经过这么久,早就掌握熟练了。
就好比离卦的符箓之术会随着他对心决的掌握和境界的提升而有新的用法和功能一样,风昊也能坤卦的通幽之术在精进。
如今“请”鬼办点事,可是要比之前简单多了。甚至,能借通幽之术,唤出些奇怪的东西,只不过眼下,并用不着。
风昊指间符箓一燃,一淡蓝鬼魂由地下缓缓升起,向风昊施了一礼,便没入地下。
如今不比当初救李文时情况艰险,风昊可不想将神识接入这些徘徊在世间的鬼魂中,但凡化鬼的,哪个没点痛苦往事?
而这些痛苦往事,更是占据他们绝大多数记忆。随便将神识接进去,怕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做完这一切,风昊抖了抖身上的锦袍,想起李文姐妹俩被针线扎了好多次的指尖,摇头笑了。
雄鸡唱破晓,东方天既白
一夜既过,风昊缓缓睁眼,倒是见到昨天“请”的鬼魂略显局促的徘徊在窗口,不敢进来。
说实话,风昊至今没搞明白,为啥当初幽门走出的那个判官,竟然是尾生。
而且风昊与世间这些鬼魂,也没有什么隶属关系,为啥他们总是显得很恭敬?当然,这里说的不是那些厉鬼。
那鬼魂见风昊招了招手,便穿过窗子,径自入屋,随后在风昊旁边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
风昊听罢,点了点头,指间夹张符箓,问道:“还有何心愿?”
那鬼魂摇了摇头,双手拢袖,弯腰低头。
风昊指尖符箓燃起团火,渡他往生去。
风昊或许受了前世佣兵思想的影响,找人办事,先谈好条件,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就算是鬼,也不能白嫖。
开出超度往生的条件,然后想要往生去的,便到他这报道。
只不过刚才那鬼魂手舞足蹈了一阵,却是与风昊说,那叫香雪的小妞附近有结界,而且波动异常诡异。
鬼魂试了几次,都被“电”了回来,自认办差不利,这才在窗外不敢进来。
风昊自然不会与他计较那么多,依然将他超度往生。周身有结界保护,连鬼魂都近不得身,这本是就是一有用情报,何言办差不利?
放下对香雪的好奇,风昊整理下衣衫,上了街。
显然涿县百姓皆有早起的习惯,眼下六点多,街上便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风昊随便找了个街边的铺子,要了六个包子,坐下一抬头,便看到对面一副奇特景象。
几个和尚身披袈裟,横眉竖眼,各自找了个地儿,眼前摆着个硕大的摊子,上头木鱼转钟,金钵念珠一应俱全。
偏偏每个和尚背后还打着把朱伞,连片遮天。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风昊咬了口包子,心说,“怎么着?这是要对付老子?摆下的阵仗还不小啊。”
只是风昊吃完六个包子,准备起身离开,那一排和尚仍旧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不住有百姓在其眼前排队叩头,往钵里丢钱。
风昊自嘲一笑,合着还是他高估自己了。
涿县本就不大,此街便是县里最热闹的地儿,而且今日特别热闹。几乎每家每户都凑到街上,颇有点“翘首以盼”的意思。
只是风昊细细观察百姓神情做派,尽皆惴惴不安,颇显担忧,仿佛在等着什么审判似的。
风昊挪了挪眼睛,见一老道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支了个摊子,相比起这厢的和尚阵仗,端地显得形单影只。
而且这半天,都没个人照顾他生意。风昊丢了些银钱给老板,捡了几个包子,凑到老道破烂木桌前。
“铁口断生死,神算卜阴阳。”风昊瞅着破布幡上两行字,将包子晃了晃,“道长,你算没算到,自己会饿成这样?”
那老道看着六七十岁,两条眉毛花白,垂到嘴角,颇有些仙风道骨,就是身上袍子太破,加上面有菜色,瘦骨嶙峋...
这很难让风昊不把他当作江湖骗子啊。
老道看了眼被风昊放在桌上的包子,不屑一顾。但是见风昊要将之拿走,瞬间伸手按住了包子,吞了抹口水,“无量天尊!”
“这位道友,贫道修得是阴阳道,可算天,可知地,偏不能算自己。所以...委实没算到会陷入如此境地啊。”
老道说罢,也顾不得风昊怎么看,生怕晚了就被风昊抢回去一般,两口就把包子塞进嘴里。
风昊乐呵呵地坐下,将手中包子往桌上一摊,又放了碗豆浆,“看道长脸上淤青,没少挨揍吧?”
老道嘴里嚼着包子,口吃不清地说道:“你懂个屁,老道我神算铁口,奈何世人痴妄,听不得半句真话。”
说着,老道猛地瞪大眼睛,赶紧端起豆浆喝掉,这才顺了口气,“娘的了,噎死老子了。”
风昊哈哈一笑,“我这也算神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