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大叫道:“舅舅,我能做到。”
与姚府隔着三五家的富贵张家,那位张小公子,自打那次乔临溪揍青了他的眼睛,几个拳头似乎也捶开了他情窦初开的大门,一门心思的想着临溪,找她的茬,与她争锋相对,每每自己弄的一身伤回去。
张母见儿子从没在那野孩子跟前占过便宜,常常把眼睛都气绿了,拽着张小公子的耳朵大骂道:“你的男子汉气概呢,你就上去给我打她,打死了我给你去姚府赔不是,看她的那个什么哥哥能把我怎么样。”
张小公子怯生生的回道:“那你就让我跟着绾绾她大哥练武艺,我还能天天见着她。”
张母大怒道:“你有能耐就把那丫头娶回来,给我娶回来打。”
这张小公子真喜上眉梢,像得了母亲的保证一样,经常满怀春意的对小临溪大喊:“我母亲说了,让我长大了娶你。”
又举起拳头示威:“娶回来我就能制伏你了,我发誓,一定要打回来。”
临溪回击道:“嫁给你,你也是给我端洗脚水的份。”
张小公子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只差脱口而出:“我愿意,我愿意。”
听过两三次张小公子的“誓言”,乔原把拳头攥的咯咯响,看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也就忍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姚夫人觉得张家富贵,过个几年,把这乔临溪嫁过去,一来眼前干净,二来也不辱没了姚府的身份,十分般配,从此心中就留下了这个念头。
在乔原的保护宠溺之下,乔临溪几乎没有惧怕的人,唯独怕舅母姚夫人。
姚府人口较多,姚夫人对寄居家中的乔原虽无话可说,他偏偏又捡个毫无血脉关系的丫头回来,那孩子小的时候无甚存在感,多养在乔原院中,也不常见,如今慢慢大了成了个人样,拿她做丫头,乔原不愿意,拿她当小姐,自己心中又不开心,怎可和自己儿女地位相同。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姚夫人才对临溪顺眼了一些,勉强让她做了府中的五小姐。
姚夫人所生最小的孩子,名唤青青,因和临溪年纪相仿,二人整日形影不离,两人的性格却迥然不同,一个活泼些,一个文静些。
临溪八岁那年初夏时节,姚府众女眷去百花园游玩,回府时路过一池碧绿的荷塘,几个姑娘家都嚷着马车停下,让她们摘些荷叶回去。
临溪和青青打闹一阵子忽消失在随从的视线中。
青青因要抓些田螺回去放在缸中养起来,临溪挽起裤脚代她下水,青青拽着她的手越发没了力气,二人脚滑都掉下去。
乔临溪用尽全力将青青推至岸边,自己趴在冰凉的水中抓着一把青草,直到随从将她提上来。
回府后,姚夫人先是命人打了临溪十板子,责怪她没大没小带坏了青青,心中又明白小女儿的命是这个丫头所救,因心中愧疚便对临溪说道:“打你也是应该的,只怪你平时性情刁钻,太过放飞自我,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又念在你救了青青的份上,从今往后,允许你在园中随意走动。”
向来只敢在乔原院中肆意活动的临溪大,这言外之意,她今后就能像青青一样做这府中的小姐,排行老五,下人们唤她五小姐。
这五小姐做的可不容易,不少下人们知道其中的水分,碍于乔原公子的面子,明面上不敢胡来,私下里又觉得有姚夫人撑腰,不免会对这五小姐轻视几分,胆大的让她干些粗活,有的语气上对她也少了几分敬畏。
而乔临溪自小知道兄长只是寄居此处,自己更是捡来的,也不拿自己当个小姐,率性爽利,凡是柴房有让她做的事,或是和下人们一块洗衣服,从不懈怠也不耍滑。
乔原亲手带大了临溪,纵使自己还在寄人篱下,每每有旁人将小妹像个下人对待时,哪怕是和表兄姐妹闹破了脸,也必将妹妹维护在羽翼里。下人私下都称他为“穿墙风”,无论议论临溪的好话坏话都能传到他耳中。被乔原打骂几次后下人们也机灵了,临溪姑娘的好话儿又传的到处都是,有时候走在外面,还能听见路人议论姚府有个十分端庄贤淑美丽的女子。乔原听着就点头微笑!
乔原和临溪跟着舅舅去官家的练马场习射御,二人的武艺和骑射之术没几个同龄男子能敌。这也使得临溪眼界变窄,觉得自己已天下无敌,常对兄长说道:“等我长了你这么高,带我出府,我要游走各国行侠仗义,我要和大哥做对双侠!”
对于临溪的身世,旁人只知道她是捡来的,其他细节一概不知,连临溪问乔原关于自己身世,他也只说:“上天恩赐,问何来源!”
临溪自己倒看的很开,只有受了十分委屈、被表姐过分刁难时,才会心酸的想自己娘亲到底是谁,是哪里的穷苦人家,为何把她丢弃在林中。
就这样在府中平平淡淡,寒来暑往,临溪已长至十四岁,十四岁这年,嚷着要出去行侠仗义的她碰见了一个极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