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皇宫接待讫部新王谒伽昊的宫宴,在这日午时时分,如期开始。
不同于前两日的迎接庆贺国宴,这次是内宴,只有和讫部往来密切的几位重臣、以及后宫贵妃以上级别的娘娘们参加,氛围也轻松自在些。
当然,作为讫部新王特意点名的桃鸢,必有一席之位。而这位置,好巧不巧的被安排在了谒伽昊对面。
另外,裴展作为隶阳关戍将,也是此次宫宴的主角之一,不过,这两日因他做了讫部新王临时随从,所以只能屈居在谒伽昊下首位置。
殿内坐满了意气风发的乾国官员,以及他们如花般的各色美眷,还有讫部的几位壮硕健壮的统领们。两国和宴,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笑逐颜开。
而今日的桃鸢,也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们精心打扮过。柳眉轻扫,双眼脉脉,苍白的脸颊上浮着两片晕红,让平日里清冷素寂的她更显柳若扶风。
好在,这是盛宴,所以皇后命人给她穿了件莲青色团锦攒珠缎带薄裙,发间也簪了枚白玉如意点翠钗,一袭娇柔,这才显得她人有了几分生气。
只是,看在对面两个男人眼里的,只有她瘦骨伶仃的身子、以及那一张郁郁寂然的脸。
桃鸢自进殿到落座,只朝对面看了一眼,之后便将目光定在面前桌案上动都不动。只有当皇上或皇后娘娘说话时,她才偶尔朝上位看两眼,之后又迅速挪回,却始终不向对面再看一眼。
跟随裴展一同回了盛京的陆生川,则偕同夫人姝宁郡主坐在了几人下首。
言昭钺看诸人已齐,和谒伽昊寒暄一番表示了友好和欢迎后,便命宴会开席。
宫女们从后间依次列队,款款而出,将各色珍馐美味、精致糕点错落有致的摆满每一张食案。言昭钺还特命人将宫中御制的太平贡酒搬出几大坛,给讫部外卿们尝鲜品鉴。
大殿中央,娇媚如花的舞姬们跳起乾国特有的团扇舞,让讫部外卿们了解欣赏乾国风物及乐舞技艺。
众宾客就着丝竹清乐,观赏着轻歌曼舞,品着佳肴珍馔,喝着陈酿好酒,很是畅快。整个大殿欢声笑语、歌舞升平,极乐悠闲的仿佛不是人间,而是天上宫阙一般。
谒伽昊今日莫名的开心兴奋,不时和上位的言昭钺说笑几句,间或转头对着面无表情的裴展耳语一番,只是下首之人几乎不做回应。
对面的桃鸢,一颗心则像绕了九曲十八弯,始终处在紧张与恐慌之中。
自进入大殿的那一瞬间,她便想转身逃离,入座后,又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宴会赶紧结束,可以让她缓解下莫名的窒息和压抑。
此刻,再精致诱人的佳肴送进嘴里,都味同嚼蜡,紧绷焦灼的她索性搁了筷子,盯着殿中央来回旋转跳跃的一双双妙足沉默发呆。
不一会儿,酒酣耳热,丝竹曼舞已经将热闹气氛渲染出来,可宴会氛围要想达到极致欢腾,并真正拉近彼此距离,那还得让游戏登场。
荣贵妃颇善察言观色,所以这当儿依旧由她提出来玩个游戏活跃一下,众宾客纷纷拍掌附和,直着身子跃跃欲试。
经过一番热烈讨论决议,大家一致认为行酒令实在难为讫部外卿,还是投壶更公平恰当,乐趣也多。
游戏确定,到了制定规则环节,为彰显气度,言昭钺为彰显气度,笑着表示这个肯定要由讫部新王来定。
谒伽昊也不推辞,略一沉吟后张口就道,“殿内众人皆可参与,背对投壶,参与者每人十箭依次投掷,一轮过后,投中最多者获胜。至于奖励么,获胜者自由发挥,可向圣上讨要个礼物,或号令殿内任意一人做件并不出格的逗乐之事,如何?”
底下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再看上位的言昭钺,也是面带微笑颔首同意。
他当然不会有所顾及,毕竟,哪有人敢不开眼趁机向一国之君讨要重礼或者拿他逗趣啊。这个时候,他只有在旁看好戏的份儿,所以,当然乐见其成。
齐良张罗着,不过片刻功夫,投壶所用的设备和场地便已布置妥当。
殿内达官贵人和讫部外卿们跃跃欲试,而女眷们因有外卿在场,自然是恪守本分,只满脸兴奋的引颈瞧着他们热闹,间或交耳低语几句,猜测着谁赢的几率更大一些。
不一会儿,参与第一轮投壶游戏的人在殿中央排了个大长队,乾国年轻些的官员们都已上场,在队伍当中摩拳擦掌,倒是裴展一动不动的坐着,丝毫没有参赛的意思。
很快,投壶开始,每个人都全力以赴打算抢得头筹,所以这一轮下来倒是费了好一阵时间。
讫部善骑射,再加上谒伽昊卯足了劲儿要赢,所以第一局他以全中的好成绩夺了冠。
言昭钺喝彩过后,便询问他打算如何行使胜者权力。
谒伽昊没考虑好似的对殿内众人巡视一番,等大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才缓缓说道,“盛京城物华天宝,很多东西都令本王心醉神迷,不过,有样东西则是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