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曜把苏晴鹤又送到昨天的诊所。虽然是他开车他做主,但是苏晴鹤还是没忍住抱怨道:“为什么不去我家附近的社区诊所,绕这么远的路。”
韩曜把粥也提了下来:“我以为你对这一家比较熟。”他两个都对这家诊所比较熟悉。
苏晴鹤一进门就直奔最里面的那张床,韩曜找医生说了情况刷了医保卡。
然后韩曜站在没有挂点滴的架子的一侧,把苏晴鹤搂进怀里,只要不让苏晴鹤看到,封闭在温暖黑暗的环境中,苏晴鹤哭得就不会那么厉害。
“不要怕,一下子就好,一点都不疼。”韩曜一只手臂环住苏晴鹤的头,一只手臂举着苏晴鹤的胳膊,静等着护士涂抹酒精。
苏晴鹤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紧紧贴在韩曜火炉般炽热的胸膛上,还有他说话时胸腔的震鸣和心跳一点一点碰触着她。
一股子仿佛如血脉记忆中的来自母体宫腔内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今天值班的护士手脚利落,很快挂了三袋药水上去,一针就打好了
神奇的是,苏晴鹤虽然泪水仍然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但是却没像昨天一样失态地痛哭出声。
昨日的护士把血管都打了一遍,也就给留下一条没有淤青的血管。如果这个护士不能一针入血管,苏晴鹤就要换脚打针了。
韩曜有些好奇,又有些心疼,眼中痛惜和戏谑的神色来回转换:“这一年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打针的?”
苏晴鹤撇了撇嘴角:“能吃药就尽量不打针,熬着呗。”
吃药肯定是没有打针效果好。
苏晴鹤在韩曜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不赞同。
韩曜可是知道,苏晴鹤的体质有多么差,三天两头的生病感冒。而且吃药康复得慢,那岂不是这次感冒没好,下次又生病了?
若是这样算的话,那几乎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都天天吃药了呗?
“你去上辅导班药的时候带了多少?”韩曜问。
“过敏药带了三十盒。感冒药带的少。”
韩曜之前经常给苏晴鹤买药,对她的药知之甚详。氯雷他定一盒有五片的、七片的、十片的、十二片的,哪怕是混着买,带了二十盒,一天一片药也尽够了。
只是这感冒药……
“真是胡闹!感冒药怎么能少带着?在外面买药能买的到吗?”韩曜又生气又心疼。疫情期间,买感冒药又要登记又要做核酸,太麻烦了,还不能多买。明明苏晴鹤家里爸妈都是医生,为什么不在出门之前把药都备齐了呢。
“我没带少,就是带的不够了。最后那几个月辅导班直接封校了,不让买外卖和快递,我的药就断了。”苏晴鹤看着韩曜严肃的眉眼,有些害怕,含着泪委屈地辩解。
韩曜对上苏晴鹤通红的眼睛,只能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抹了抹挂在下巴上的泪珠,不再追究这件事:“好了,都过去了。”
吃饭时间,韩曜叫了陕十三的外卖,又去烘焙店买了一个芝士蛋糕给她。苏晴鹤看着他一口凉粥一口肉夹馍,不禁有些馋:“我不想喝豆浆。”
“?”韩曜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是红枣桂圆豆浆。”以前苏晴鹤最喜欢红枣味,就是为了买这款豆浆,韩曜才订的他家的外卖。
“喝豆浆不好消化。”苏晴鹤盯着他手里的肉夹馍,馋肉了。
韩曜也是肉食动物,自然理解她的眼神:“可你不是更爱吃甜的吗?”
“我牙不好不能吃甜的。”苏晴鹤直接把上周末那一肚子爱的礼物的小糕点抛在脑后。
“牙不好就更不能吃馍了。”韩曜不惯她。
“好吧。”面对韩曜,苏晴鹤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总不能彻底地拒绝。
“咔嚓”,苏晴鹤拍了一张吊水的照片,又拍了一张手上的淤青,拍了诊所的环境和护士,发完朋友圈发微博,忙得不亦乐乎。
张颖很快打了电话过来:“晴姐你住院了?怎么了?”
“没住院,在诊所吊水呢。”
“呃呃,怪不得你没回我消息呢。”
韩曜挑了挑眉。离这么近,电话里张颖的声音他同样听得到。
“我都睡了一天半了,刚吃了口热饭才活了过来。”苏晴鹤回道。
“啊?你这两天都没上班吗?”张颖还在加班,起身去了吸烟室继续聊,“晴姐,韩曜两天没找我了。”
韩曜也从来不主动找她,苏晴鹤本想这么安慰张颖,可看到边上的韩曜,话也说不出口。
以前的时候,苏晴鹤不找他,韩曜十天半月也不会发个微信。韩曜本就是这样的人。监理坐办公室的时候就是没事干没工作,他一整天刷视频都没人管,这个时候韩曜能想起来给谁发消息,那太阳才西边出来。
除非是去到了工地上,巡查工地的时候,不能刷视频,但是时不时回个消息、拍张照片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