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鹤眼中一片动容之色,用手紧紧地捂住嘴,泪渐渐漫了出来,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每次都能被韩曜喝醉了后的各种话各种举动破防。
苏晴鹤抱着双臂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哭了个痛快。
以前韩曜每次喝醉以后,总是给她一种他很喜欢她、很挂念她、很想立刻见到她的错觉。
这种错觉就像是暗夜中的微芒,黑宙中的流星,在她心底一直熠熠生辉,支撑着她走过了一日又一日,一秋又一秋。
但是韩曜每次醒来都不记得了呀!
让她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时候,却无法追根究底,然后不了了之。
可是她真的好喜欢他。
哪怕一次次地绝望也喜欢呐。
苏晴鹤哭够了,带着还没完全抹掉的泪,和浑身都使不完的力气,再次勉勉强强地把人半抱半拖着进了卧室。
这大块头太结实了吧?苏晴鹤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但是苏晴鹤生性就好干净,只能认命地再起来拿毛巾给韩曜擦脸和脖子。
要不是苏晴鹤实在太累折腾不动了,估计还要给他泡个脚。
来回几次后,可能是水管声音大,把住在卫生间隔壁小书房的韩父吵醒了。韩父出来,见到苏晴鹤,惊了一下:“小苏来了?”
苏晴鹤压低了声:“韩曜在外面喝酒了,我送他。”
虽然这么说容易被误会成韩曜和她一起出去喝的酒,会拉低印象分,但是怎么跟韩父说,她特意去别人的酒桌上接了韩曜,然后送回家来?
韩父去卧室看了下韩曜,扭头跟苏晴鹤说:“我把阳阳抬到沙发上去,你先在他屋里睡下吧。”
棉质沙发长而软,韩曜平时常在沙发上午睡。靠枕和毯子都是现成的。
苏晴鹤摇头,脸色也透出几分古怪:“可别,我费好大劲才把他从沙发上拖到床上去。”
“拖他干嘛!让他睡地上就行。”韩父笑了,“真是难为你了。”
苏晴鹤把韩曜手机充上电,拎了包与韩父道别:“我得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别啊,你和阳阳他妈住阳面那屋也行啊!”韩父只当苏晴鹤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和韩曜睡一张床。小两口都住一块那么长时间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不了不了,还要吵起阿姨来,太打扰你们。”苏晴鹤只要一想到和韩曜的妈妈睡在一张床上,就浑身别扭。
韩父又出了个主意:“让阳阳和我一起住,你在他这屋休息。你也说了明天上班,等你回去这都多晚了?咱又不是外人。”
小书房的床是一米五的,两个大男人挤一起也太难为他们了。说不得韩父还要去阳面的卧室和自个媳妇一起住。
“不了不了!”苏晴鹤看韩父还要留她,赶紧澄清,“我和韩曜不是对象。”所以住下不太好。
韩父怔住,全凭着一大把年纪历练出来的表情管理,才能让自己的神情不那么怪异。
开什么玩笑。
你们之前都住在一起了。
前段时间不是连家长都见了。
韩父不由得想起苏晴鹤一年多以前突然的辞职。
那一段时间,韩曜的反常韩父韩母都看在眼里。韩曜不但准时下班回家吃饭了,晚上也不躲在屋里打电话了,脾气还暴躁了许多,因此被韩父整治了好几回。
韩母就猜测韩曜是和那个小苏闹别扭了。两人盘问了几回,都觉得韩曜不说实话。于是韩父向韩曜单位的旧知打听了两句,得知苏晴鹤辞职了,走得毫无预兆且十分干脆。
这年头谁离职还会大张旗鼓的不成?既然那旧知特意强调了苏晴鹤走得突然,韩父就估摸这里面有什么变故,浑小子不干人事把人赶跑了也是有可能的。
那时家里都认为,掰了就掰了,恋爱嘛分分合合很正常。再说了,吃亏的又不是自家孩子,辞职走了的是那个小姑娘。
此刻看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韩曜又栽进去了,苏晴鹤却是没那么容易与韩曜复合了。
可是既然苏晴鹤能再回来上班,还能住在一起,这就说明两个人的矛盾也不是不可调和。两人都是本地的,门当户对,也纠缠了快四年了,能撮合当然还是要撮合。
韩父顿时来了精神:“我送你吧。”
苏晴鹤吓了一跳,自然不敢,口称“麻烦”连连推拒。
“太晚了你也叫不到车。”韩父加了件衬衫,拿了钥匙就要和她一起下楼,“你一个小姑娘回去不安全。”
路上韩父问道:“你这是为了离单位近租的房子吗?”
苏晴鹤应了一声,有些紧张。
韩父看出来了,本来还想问问她父母啥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话到嘴边还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