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一场,锦觅问起离忧晕倒的原因。
离忧稍作回想,那时只觉脑袋昏沉,至于为何会晕倒她也不知道,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润玉见她神情疑惑,略作思索,说道:“润玉替离忧疗伤之时,发现离忧体内灵力损耗极大,又兼以劳累忧思,也许这便是个中缘由。”
锦觅听了,一个劲地点点头,“那时萱萱就是给我渡了许多灵力、又一连几个时辰想着夜幽藤的事才晕过去的。”
“不,我灵力损耗怕不是因为这件事。”离忧想了想,把施术助紫宣仙上收服饕餮的事大略说了一下。
“饕餮,可是和穷奇一样强横的凶兽?”锦觅诧异地看着离忧,只觉得她做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
润玉却是皱了皱眉,低声说道:“此术乃是极偏的术法,若施术者力量不足以压制对方,极容易遭受反噬,因此用者极少。离忧,往后莫要再轻易用此术法了。”
“啊——”锦觅惊呼一声,“厉害的术法原来伴随着高风险啊!那萱萱你往后还是别用了,我可不想再被你吓到了。”
离忧见两人都严肃地盯着她,好像无声地斥责她“你不乖,乱用术法”,微窘,勉强干笑两声,心虚低下头去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用这个术法,当时的情况本就该这样做,只是她的冒险之举引起亲人朋友的担心,确实是不应该了。幸得未遭反噬,若遭反噬,她心倏地一凉,忽地想到了同样使用过这种术法的人。
“若是遭受反噬,是否会神魂有损?”离忧仰头望着润玉,急切地问道。四千年前,白泽仙上以一己之力锁住了滔天的闇息,难道便是那时留下的沉疴吗?若是那样,她和姐姐便又欠了他半条命。
“若遭受反噬,神魂的损伤确有可能。”润玉不解地凝视着她,见她轻喘着气似乎受到什么打击的模样,心下一惊,一把拉过她的手,搭上她的脉搏,确认脉象细沉而绵长后,才稍舒口气,带着理智轻轻放下她的手。“失礼了,润玉只是担心离忧的伤势。”
离忧浅浅摇首,释放出善意的笑。她知道润玉是误会了,才没有挣开他的手、任由他细细地看着,任由心底的感动缓缓地流淌。明明她的伤是他治的,她身体怎么样他比谁都要清楚,却还是因她一句话而起了忧虑,怎么能叫人不动容呢?
顿了顿,她将自己的往事轻轻拨开:“四千多年前,白泽仙上曾用过此术救过我和姐姐,后有传闻说他神魂有恙,我曾当面问过仙上此事,他并未否认只是没有说出原因。今日从润玉此处得知,以精血为媒的术法一旦反噬也许会伤及神魂,便猜想仙上的伤便是如此得来的。
若是这样,离忧欠仙上的便更多了。”长叹一声,再加上秋容姐姐的那份,她怕是要还不清了。
润玉看着她闭眼叹气,只觉她的愁思也感染了他,忽然之间,惧怕起她对白泽仙上那深重的亏欠来。
“白泽仙上?萱萱你好像没有跟我提过。精血为媒,为什么会损伤神魂?”锦觅的小八卦心思被勾起了,兴致勃勃地看着离忧,一双葡萄似的圆眼睛灵活地转着。
见离忧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润玉试着分散锦觅的注意力,缓缓地开口道:“白泽仙上乃是天界的司音之神,掌管音律,其创作的音律,不仅有悦人耳目之妙,更有消灾祛害之用,因此也是人间长久祭祀供奉的神明。仙上与离忧应当是旧识。”
“那精血为媒又是什么?”
“精血乃是身体的精气与血的合称。精气起于山川日月,孕于母体,故有灵之物生而有精气。而血本源于先天之精,生成于后天饮食水谷、坐化修炼;精的形成,亦靠后天饮食所逐步衍化,因此精血乃是生命之血,凝聚着极为精纯的法力。以精血为媒,则是以血灌注于术法之中,增强术法的灵力。术法有大小,耗损有轻重。以血为媒,轻则只是失血数滴,重则反噬自身,伤及神魂。”
锦觅闭眼晃晃脑子,润玉仙长长的一番解释快要把她绕晕了。
这时,离忧已经回神过来听润玉说了一段,又看到一脸痛苦的锦觅,笑着道:“精血乃是人血中最精华的部分,依赖先天和后天而成。用精血施法,小术法则伤害小,大术法控制不好则会危及自身,因此使用这些术法要小心谨慎。”
“原来如此,我懂了。”锦觅兴奋地叫嚷道,说罢还不忘回头对润玉摆出一副“看,我家萱萱可比你厉害多了”的骄傲神情。
离忧被锦觅的兴奋情绪给感染,牵了牵嘴角,抬眼望向润玉,希望他莫要计较锦觅孩子气的举动,却见他双眼微弯,嘴角笑窝浅浅一旋。
“润玉也以为离忧说得更通俗易懂些。”润玉低沉地笑着,看着她清丽的笑脸,看着她耐心地给锦觅解释的样子,发现仅是看着这样的她,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离忧微窘地低下头,被夸之后她反倒不知说什么了,忽然瞥到锦觅的紫色衣角,心里一咯噔,灵光乍现,锦觅……精血……夜幽藤,她知道了!
“锦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