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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全?(1 / 2)

春雨初歇,和风送来山花的清香。黄昏白雾,在丰硕的紫藤花穗中缭绕,蒙蒙淡紫飘散风中,恍若仙境。

润玉无心赏这繁花胜景,此来花界,是担心母神会来寻锦觅的麻烦。还未走近,水境前的青草地上降落一人,竟是水神。

水神是他名义上的岳父,身后负着水族势力,为了避去结党营私的嫌疑,不让母神抓到把柄,他极少与之来往。即便如此,母神还是怀疑他有夺嫡争权的野心,时刻提防着他。幸得水神与风神多年来相敬如宾,并无所出,他不过空占了水神女婿的名分,否则,母神不知要怎样忌惮于他。但不管怎样,见了水神,还是疏远一些为妙。

恰在这时,水神旋身过来,看见了他。

润玉从容行步过去,揖了一礼:“润玉见过水神仙上。”

水神微微颔首,惊讶道:“夜神殿下怎会到访花界?”

润玉暗忖着是否要说明缘由,但水神向来淡泊世事,母神逞凶这事未必放于眼内,只道:“花界的锦觅仙子乃是润玉友人,今日寿宴不慎冲撞了母神,仓促离去,润玉有些担心,故而前来。”

水神思及润玉今日宁可受天后惩罚也要护住锦觅之举,感慨道:“不想夜神与那锦觅仙子竟有如此交情。”

润玉眉宇一蹙,水神此言似有误会,遂不动声色地道:“朋友之间诚心相待,有难相帮,乃是常情,润玉不过略尽绵薄。”

水神点点头,“锦觅仙子能得夜神以诚相待,可谓是幸事。”

润玉淡然道:“水神仙上过奖了。不知水神降临花界是?”

水神遥望水境,神情一派萧瑟,良久才道:“为了一位故人。”

至于是谁,水神没有直言,润玉也没有追问,眼神却是幽微转动。

倏地,他真切地感受到,逆鳞有异动,在千里之外!他曾将此物赠予离忧,生死存亡之际,它会迸发出力量为之挡去重击,离忧她究竟遇上了何事?

他遥望水镜,结界阻着,看不清里面情况,不知锦觅是否已然归去,母神是否降临。母神灵力高强、出手狠辣,若是逮着锦觅,必下毒手,花界那群仙子恐怕拦不着她——花界实力荏弱,六界尽知。而锦觅若有不测,天、花二界必生嫌隙,届时六界不宁,恐生变故。

是阻止母神免生动乱,还是先去救离忧?他眼中神色不定,一时难以抉择。

水神殷切问道:“夜神殿下面有难色,可是遇上了难事?”

润玉看向水神,思绪流转。水神素来清净无为,不滞于物,花界之中能让他念念不忘又同属一辈的,恐怕只有当年冠绝六界的先花神了。而锦觅,又是花神遗脉,难怪他对其多有关切了。若水神能出手,此事或可两全,只是不知他意向如何。

思及此,润玉俯身作了一揖,“润玉在此向仙上请罪。”

水神不解:“夜神这是?”

润玉垂眸道:“润玉有隐瞒之罪。此来花界,并非只是看顾锦觅,而是听到母神前来拜访的消息,担心母神对锦觅不利。但此刻润玉另一位朋友亦遇上了麻烦,危在旦夕,是以进退两难。”

水神闻之面色肃然,沉吟片刻,道:“你是希望本神出手?”他转过身去,语调有若二月料峭春风,乍暖还寒,“若本神应之,岂非与天后结怨?你今日在席间护着锦觅已然触怒天后,再有动静,只怕雪上加霜。不如先去救你那朋友,既不用违逆天后,也能救得一位朋友,孝义两全。”

润玉不禁蹙眉,神色肃然,抬眼望向水神,“水神好意润玉心领了。润玉自知此举乃是强人所难,说与水神也只是存了一丝希望。既然水神不应,润玉也不做强求。”

他闭眼又睁眼,眸子一沉,似乎做了决定:“朋友有难,不能坐视不理。润玉担心友人安危,先行告退了。”话语一尽即起身走向水境结界。

一步,两步,三步以后,他加快了速度。行至十步他飞身进了水境结界。

最外一层,是花神冢。湖面上荷花弥漫,荷叶田田,惟湖心长堤一痕。润玉行于其上,渐觉风生袖底,满目凄然。

倘若离忧有知,定也会让他如此决断。

“且慢!”

在他即将往水境深处之际,身后传来这么一句。

润玉屏住呼吸,隐在广袖下的指尖已猛然掐入掌心。

“那锦觅仙子是个伶俐活泼的孩子,本神看着她亦有几分亲切,不愿她遭天后毒手。这就前去花界,助她渡过难关,也好解了夜神的进退之困。”说罢化作一缕流光,转入水界更深处。

润玉对着水神离去的虚空行了一礼:“多谢水神仙上成全。”礼罢,他径往千里之外而去。

云端之上,橙黄绿、青蓝紫手掌大的蜘蛛匍匐前行,应是神疲力竭化做原形。而它们前面,是跪在云端的离忧,她垂头闭目、双眉紧皱、左手握笛右手耷拉着,身子一侧,就要从云间坠落。

他稳稳地扶住她的身子,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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