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校场之中,一群持红缨枪的铁甲之师正行进中,步伐整齐,行列笔直,好不威风。
忽而,号角一响,方阵转圆阵,行纵距离拉大,举旌旗的围守在外,兵力瞬时由少变多,由攻击转为防守。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方阵重在多变,一来,可作防御之用,二来,可虚张声势,让敌军以为四周兵力大增,迷惑敌人。此阵需做到进退有度,协调一致,方能发挥最大作用,诸位将士定要熟练。”校场的高台之上,白衣男子正解说阵法,声音清和有力,台下之人皆能听得清清楚楚。
台下有许多精锐军士,稍稍修为高的都知道,这位温文儒雅的夜神殿下可不像表面那样文弱,而是天界仅次于水神洛霖的水系大宗师。
自二十年前火神殿下及其副将燎原君不知因何下凡之后,天帝便委派夜神来充当总兵,督察五方天将。另外,又以火神麾下的四名将军担任副将、参将、都司、守备,以作辅佐。夜神不像火神治军简省、出奇制胜,他更注重严密的编组和队列的阵势,并要求切实操练,是以比起火神在营,他们要繁忙得多。但魔军的几度袭击,都无法进犯天界,恰恰证明了操练的行之有效。
但是,夜神似乎不把自己当将领,从不披甲入营。而且,未时到、申时走,迟到早退,一刻不停留。
“蔺副将,本神戌时仍需布星挂夜,先行一步,军务就有赖你和诸位将士了。”夜神向众人致意后,缓步离开校场。
眼见夜神离去,参将不解道:“蔺副将,夜神殿下兵法精妙,破军佩服。但他既然担任总兵,怎么还要值夜呢?难不成,值夜竟比督军更重要?”
“破军参将,你这都不懂?真不知火神当初是怎么提拔你的!”贪狼都司嗤笑,“火神虽然下界,但终有归来的一日,夜神殿下往后还是要值夜的。”
“但夜神身负才略,只当个没有实权的司夜之神,岂不辱没了他?”破军仍藏不住话。
吕守备一拍破军肩膀,嘿嘿道:“偌大天界都知道,夜神殿下超然物外,对名利不感兴趣。”
蔺副将劝诫着同僚,“诸位莫要讨论了,别忘了,我们的重任是带兵打仗、护卫天界,做好分内之事要紧。”
润玉行路途中,遇见了在瑶花琪树下静伫的天帝。
“父帝。”他迎上前去。
“润玉?你怎么会来这里?”父帝侧过身来,扫他一眼。
润玉笑道:“我正好去省经阁取些书籍,路过此处。父帝今日倒是颇有闲情雅致,竟在此处赏起花来。”
天帝环视四周花草一阵,摇头,颇有几分不赞同,“自从锦觅认回水神,这天界的花草也就恢复了。但是你与水神之女的婚约......为父私下找过水神,他只说一切待锦觅历劫归来后再说。为父在为你的婚事烦心,所以才出来到处走走。对了,听闻你曾几次拜访水神,不知道他意下如何?”
润玉眉心微微一皱,垂眸半晌,面有愧色道:“是儿臣不是,数次登门皆无功而返。唯有一次,还是看在锦觅仙子的份上,见了水神,但也仅是下了一盘棋。”
天帝轻微颔首,似已知晓此事,随即又意味深长地审视他:“旭凤下界之后,本座将节制天界门户的五方天将府移交给你,你照样能执掌得井井有条,不逊于旭凤,本座甚是欣慰。”
润玉愕然,叩地一声,行跪拜礼:“儿臣只是谨遵父帝之命行事。与旭凤一道,拱卫宸阙,护佑天界安宁。待旭凤归来,一切听凭父帝旨意。”
“好,不愧是本座的好儿子,”天帝眼含赞许,将人扶起,“天界和水族联姻事关重大,水神那边并未表态,你还是应该多去走动,让他看见我的玉儿是多么优秀。锦觅那边,也可多联络联络。”
“这——”润玉面露困惑挣扎之色,“锦觅仙子正在历劫,若贸然干预,定会损其元神。况且,私自下凡有违天规。”见父帝瞪他一下,又瑟瑟地将目光闪避开去。
天帝无奈一笑,慈父般地发出喟叹:“锦觅乃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只是稍为照拂,别人又怎能置喙?你乖巧是好,但有时就是太老实了。”
润玉温顺聆听,终而抬眼看向天帝,从善如流道:“父帝苦心孤诣,为孩儿着想,孩儿受教了。”
“这才是我的乖儿子,”天帝快慰一笑,“对了,你不是要去省经阁吗?赶紧去吧!”
“那孩子就不再打扰父帝了,孩儿告退。”润玉施了一礼,旋身离去,行路间轻裳舒袖,犹如一片白云走到云海深处。
他和锦觅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水神那边,不知安排妥当否?锦觅那边,他确应稍为照拂。
花界
百花宫里,水神、风神与牡丹仙子围聚一堂,听玉兰仙子呈报锦觅现况。
“锦觅贵为圣医族的圣女,清静安泰,只是时常遭遇小磨难,不过也算乐天安命,自在得很。”
风神想起昔日锦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