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上班为了每月稳定收入,欧允不需要这种形式的上班。
刚认识他时,姚宝珊以为他是个搞艺术的自由职业者,画插画、做设计之类,不用朝九晚六去公司打卡。
后来才知道,他出生起就已经实现了这辈子经济自由。光是一个月收的房租,姚宝珊工作十年不吃不喝不消费也存不下来。原来他就是人人羡慕的拆二代和租二代。
一旦有了这种鲜明的对比,姚宝珊也忍不住握拳、咬牙:阿蛋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
“就这样?”欧允笑得肩膀抖。
“还要哪样?”
“狠狠地仇富,”欧允模仿以前听到的酸言碎语,“投胎是门技术活!”
姚宝珊双手比叉,“达咩!再给我一次人生重来的机会,我还是选择我的爸爸妈妈。”
“重生为千亿富豪也不行?”
“那就先投胎,不喝孟婆汤,然后手握黄金万两去找回我爸爸妈妈,我要带他们一起去享福。”
很姚宝珊的思维。
姚宝珊也认为欧允很“欧允”:个性张扬的打扮,谦谦青年的内心。
“难道我是个腰间一大串钥匙叮当作响,每天骑着小电驴一栋栋扫楼收租的房东?最好叼根烟?”
从前老欧确实是这种形象。欧家超本身高大威武,走起路来威风凛凛,年轻时身后跟着几个小马仔,不知情者看他,颇有道上大哥耀武扬威之势。
姚宝珊轻轻点了点头,回答三个字:“贫限想。”
“很多包租公除了收租金,也有别的理想。”
欧允说起自己一个堂哥,就在彩虹邨川菜馆做大厨。
疫情第一年,老板苦哈哈召集大家宣布无能为力就地解散,堂哥大厨一听:那可不行!川菜馆要是没了,再懒得去找第二家应聘厨师,他的生活多无聊啊!于是当场转给老板200万,并承诺免收一年房租,表示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老板和一众伙计们全都惊呆了,每个月领8000元的辛勤员工,竟然是他的包租公。
当然,也有许多人夜夜笙歌,一场麻将输掉一套房不在话下。
姚宝珊挪近半步,她喜欢听故事:再多说说有钱人的生活,摩多摩多,一张床垫200万的那种。
“有钱人住的房子确实很大,可晚上睡觉就那两平方米,”欧允认为实质上没有什么不同,“有钱人一日三餐,饿了吃,困了睡。他们也会面临许多世俗的困扰,烦恼并不少。”
他那些朋友们,快活自由的寥寥无几。见面聚会同样是吐槽大会,除了钱够多,生活并没有给他们多余的善待。
“你们已经拥有非常多了!”姚宝珊佯作忿忿,差的是一份感同身受,“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得过于无谓,我也是世俗的恶人,会忍不住嫉富如仇。”
“可你愿意跟我交往,纯粹因为我是阿蛋。”说这话的欧允昂起脑袋,很得意。
有钱人最缺的就不是钱,很多人接近他们的目的却是为了钱。
刚认识姚宝珊时,口口声声要睡彩虹邨首富的儿子,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她是咸鱼中最努力的那一位,对欧允的身家资产并不关心,更不在意。
“我也没有那么高尚啦。”
姚宝珊答得云淡风轻,认为自己接地气的同时,认得清现实,就算欧允夸她是最努力的咸鱼,她只允许自己摆摆鱼尾。姚爸从小教她:骄傲使人退步!骄傲使鱼溺水!
“很有钱是我的加分项。”欧允补充,“你不是一直想拥有一座可以吹海风发呆的岛吗?”
噫——
男人目光坚定,仿佛下一秒就给她一张《岛产证》。平凡社畜姚宝珊想了想,类比《房产证》,拥有一座岛或许叫《岛产证》?
欧允戏瘾上身,以空气做道具,奉上一座岛,很诚恳道:“看来我是帅气多金又专一的超级好男人。”
姚宝珊耸耸肩,这么直白就把她的台词都说完了,她无话可说。还想措辞造句夸一夸男朋友呢。
“无话可说时不能沉默,可以搞点动作戏。”
欧允这张巧嘴灵活地寻到姚宝珊的唇,实际的行动比说一万句漂亮话强。
*** ***
又到了众神和地球人愤慨的工作日。
姚宝珊聚精会神,马力全开,终于在太阳与月亮交班前逃离公司。
被各个群疯狂追了一整天,她精疲力竭。指腹触到关机键的瞬间,眼前只出现【剩余1%】的精力血槽。
刚毕业时,工作的成绩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她的人生成就感。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变成了升级打怪呢?
名为“工作”的小可爱,原本虎头虎脑,变成了美杜莎造型的大怪兽。专职打怪的社畜们跳进化粪池里,沉浮、拼搏,要屎一起屎。
芬芬轻呕了一声,姚宝珊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