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席舟缩了一下脑袋,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黑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去冒险的,这毕竟是我的事,你们愿意帮我想办法我就足够感激了。”纸轻不理夏席舟的眼神,对着黑莓安慰道。
“不,不是这样的,最开始也是我们找你帮忙找死刑犯的资料的……”
“哎呀哎呀,就不纠结这个了,我们先研究研究该怎么做。”纸轻打断了黑莓,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上。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这一方小桌子上的三人,又陷入了沉默。
周围依旧热热闹闹的,交谈声、碗碟碰撞声、呼哧呼哧的吞咽声混杂在一起,却也丝毫冲不破这一方天地里的思索氛围。
“我有一个想法。”夏席舟率先打破沉默,“你们听听看?”
“你说。”黑莓轻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我们要了解真正的、现实世界里的死刑犯,而不是报纸里描述的那个人,也就是程某志这个人,那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接近现实里的他……”
“对。”纸轻附和道。
“然后,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们成功地接近了他,在此前提下,如果他对我们没有防备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试探一下他对重置别人这件事的想法,或者他想要提的要求。”
“他不可能对我们没有防备。”黑莓说道,她想起了他们和死刑犯交手的种种,“他初来塔楼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们三个,我、夏席舟、刀疤……”
她对纸轻解释道:“我们是他的迎来者,但他对我们的防备心很重,而且很残暴。可能是在初世界时常处于信任程度很低的环境里吧!我们都没能和他说上话,他就跑了,我们都来不及告诉他关于塔楼世界的事情,尽到做迎来者的职责。”
“防备心重这点确实是……”夏席舟肯定了她的分析。
黑莓本想将无脸大叔的事情讲出来,加强大家对死刑犯残忍手段的印象,但又想到刀疤之前刻意掩饰的事情。于是心想,算了,刚才楼梯间的话已经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了,没必要把他逼急。
“那我们了解他、接近他的任务就改成,去接触和死刑犯有过交流的人,这样一来可以从侧面了解他一点,二来也不会过于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纸轻结合她俩的分析总结道。
“可以,我同意。”夏席舟很满意她们终于做出了第一步的计划。
“可以,下一步呢?”黑莓问道,“了解他之后怎么做,去接近他试探他吗?”
“如果是接近他、试探他的话,那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是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的。”夏席舟有些疑虑,“我没有理清楚的是,如果纸轻想要让他重置自己,那么,死刑犯和纸轻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关系?”
“肯定不是仇恨的关系。”黑莓断言道。
“为什么?”纸轻并不太了解。
“如果你让他恨你,根据我听来的关于他的流言,自从他知道初世界的死,在塔楼世界只是新生之后,他对他恨的人,只会给他们无尽的折磨。”黑莓几乎要把无脸大叔的惨状说出口。
“那么我需要做的,是取得他的信任,对吗?”纸轻犹豫道,“那我根据对他试探的结果,再来调整和他的关系吧。”
“你怎么可能既试探了他,又能取得他的信任呢?”黑莓失笑,“你在哪段关系里能看到试探和信任是共存的?”
“但是试探他这件事情必须我来做,我不可能让你们为我去涉险的。”纸轻反驳到。
“那就陷入死胡同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黑莓皱起眉头。
他们三个迎来者已经和死刑犯打过照面,再去刻意接近实在是不自然,但是纸轻又需要取得死刑犯的信任,在对他没有一定了解的前提下,冒然去接近他实在是大忌。夏席舟的脑子不断转着。
试探这条路走不通,最多只能保证第一步的顺利完成,接近死刑犯熟悉的人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如果,我们把‘试探’换成‘观察’,效果会差很多吗?”夏席舟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隔着半个房间观察吗?总围着他他会起疑心的吧。”黑莓不认同她的想法。
“不,我说的‘观察’,是贴着他脸的‘观察’。”夏席舟笃定地说,她已有预感,这会是他们对死刑犯了解的一个突破点,比和熟悉他的人交流更直接。
“怎么做到?”纸轻追问道。
“你们知道塔楼的某一层,有一个监控室吗……”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夏席舟详细述说了自己在监控室看到的画面,当然,省略掉了她看到刀疤黑莓的那一段,而是着重介绍了沉墨几年如一日的观察那位画家的事情,并且,屏幕可以聚焦调整,甚至可以看到画板上细微的笔触。
“监控室……那真是帮了我们大忙!”纸轻雀跃地说,她感觉自己离重置的距离又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