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大景建朝,形势安稳之后,镇国长公主便主动上交了兵权,但是在太+祖皇帝的允准下,留了一支二百人的小队在手下。
这二百人,人数虽少,却都是从太+祖起事,便跟着长公主,一路拼杀过来的亲信精锐,对长公主最是忠心耿耿。
后来,镇国长公主逝世,这些人便遵从长公主遗愿,驻守在这个小小的太平镇,至今已有四十七年整。
这四十七年,他们在太平镇扎根,生长,在这里繁衍生息,与这里融为一体,从战乱年代的军士,成为男耕女织的普通乡民。可尽管如此,他们也未曾忘记过自己原本的身份,他们最初的使命。
所以,在得知公主车驾遇险的第一时间,太平镇的里正,与当年长公主亲卫的队长,便前来行宫护驾。
军中向来有斥候,负责候望侦察,所以在得知这些人实乃镇国长公主手下之后,萧懿龄对他们能够反应如此灵敏,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不说眼下情势还没有危急到那个地步,萧懿龄手下还有金吾卫,怎么可能真的让七旬老翁上战场?
最终,萧懿龄也只是让里正与族老回去,安置好太平镇乡民,又留了一支十人小队前去策应,这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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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从行宫出发,中午遇险后返回行宫安置,又安抚了那些王侯家眷,接见了太平镇族老。这一整日,可以说是变幻莫测、惊心动魄。
就算回了行宫,顾定安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带领手下金吾卫和行宫侍卫,更加严密地布局,保卫众人安全。
萧懿龄等人在太平行宫提心吊胆了一夜,陆旗终于回来了。然后是韩彬。
出乎意料地,出身摇光、向来消息灵通的陆旗,却是垂头丧气,一无所获的那个。
“咸京城门紧闭,不许任何人出入,城墙上都是戒严的军士,看衣着像是威卫。属下与韩侍卫长从南城门潜入城中,便分开了。但是属下尝试了许久,都无法与摇光取得联系。请主人责罚。”
陆旗跪在地上,风尘仆仆,眼眶微红,站在萧懿龄身后的陆酒担忧地看了看兄长,又偷偷瞄一眼公主,心中焦急,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萧懿龄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示意韩彬上前回禀。
“启禀殿下,属下回到公主府,见到了韩沉。他的说法与陆侍卫一致,也是联系不上摇光的任何人了。幸而这一年来,韩沉奉殿下之命,也有发展自己的消息网络。由他的手下探听得知,此次京城变故,起事的乃是豫王。”
“豫王联合赵氏,利用手下兵部势力,和左右威卫、左右骁卫共计五万兵力,合攻咸京城。他们很明显是早有预谋,行动迅速。趁昨日花朝节,宫中举行宫宴之时,与负责宫中防卫的龙武卫将军赵宗延里应外合,将圣上、太后、贵妃,及一众参加宫宴的王公大臣围堵在兴庆宫之内,欲逼迫圣上写下诏书,传位于豫王。”
“同时,宫城外则由豫王的舅父,左骁卫大将军率军镇压接管。目前咸京城的南面、东面两处城门都已经被豫王控制,西面还在负隅顽抗,北面的宫城则被豫王团团包围,无法得知确切情形。”
萧懿龄急忙问道:“那太子呢?”
“太子与太子妃均参加了昨日的花朝宫宴,目前都在宫中。”
“襄王呢?”
韩彬摇摇头,说道:“襄王也参加了宫宴,此时正在兴庆殿,圣上身边。”
“竟然连襄王也……”
萧懿龄一时有些恍惚。
她实在没有想到,豫王这一手,竟然阴差阳错,将神通广大的昭肃君也困在了那小小的兴庆殿。摇光军虽然战力强大,但若没有昭肃君统领,也是群龙无首,难以成事。
她双眼在殿中众人面上一一巡视过去,看到顾定安的时候,蓦然愣了一下。
她想到了一个多月以前,与信国公赵锡章的那次谈话。
当时他曾说过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他说,顾玄这个名字不好,一个“玄”字总让他想起那句“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那是《后汉书》中所记载的,少帝刘辩的悲歌绝笔,“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说的正是少帝在逆臣董卓的逼迫下,服毒自尽之事。
“逆臣”。
当时萧懿龄只觉得,赵锡章是看不上寒门出身的武将,才会以此不详之辞句来奚落他。可如今看来,他哪里是在说顾定安,那前一句的“逆臣”二字,恐怕才是他要告诉萧懿龄的。
是的,他早就将豫王将要起兵逼宫的事情,告诉萧懿龄了!
可是,豫王能够走到今日,分明就是靠着赵氏的支持,赵锡章身为家主,却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计划,提前告知萧懿龄这个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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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懿龄正思考着赵锡章的意图,此时,外面却突然传来消息。
金吾卫在距行宫六十里处,发现了豫王麾下左威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