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声怒号的风像是鬼泣,在这夜间尤为响亮,也只有在这寂寥的夜色下,那个玄色怪物才会动一动。
这是天牢内其他囚徒对内牢里人的评价,不仅是因为在进来时问什么都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让他们以为已经是个死人,更重要的是他在漆黑的夜间浑身会冒出一缕白雾来,隐隐成形,像是一个人。
虽说他们或多或少接触着法术,可那人诡谲莫测令他们由心底得恐惧,不过不过多久,他们也被遣出了别的天牢,不由的松了口气。
夜色茫茫,他漆黑的眸在暗无天日的天牢内忽然明亮,犹如觅食的猛兽,瞳仁里满是凌冽的杀气。
重玹算着时辰,被关在天界已经快两日了,也不知道羡宁究竟如何了。
其实他一直都尚有意识,他知道九泱朱雀霸占他身体后所做的一切,甚至他亲去屠戮鬼界带回来的那个——不人不鬼的魂魄。
他将眸子递向角落的白雾,他已经缓缓凝成人形,透过他,重玹像是在照镜子。
那个魂魄与他别无二致,除了他总是一副淡然无望的神态,根本皂白难分。
重玹对他也十分好奇,只可惜他向来只能存在一息,话甚至都问不出口他就消散了,可在今日,重玹似乎感觉到他有话和他说。
他凝了凝眉,试探的开口,“你是谁。”
“你大概也很意外为什么九泱朱雀连一道飞升雷劫也捱不住吧。”
那魂魄缓缓开口,嗓音甚至都完全一样,“你其实很希望他能飞升魔神,这样你也有能力向玄微讨一个久违的公道。况且身为神族的应龙,又凭什么难以飞升。”
听他直白的窥伺出了他心底的想法,重玹不禁拧了眉头,凄厉的紫光跳跃在他掌心,“纵然我如今深陷牢笼,但对付你一个区区残魄也是易如反掌。”
“你舍得吗。”
那白雾动了动,离得重玹更近,仿佛笃定了重玹不敢动手,然而事实也是如此,这个残魄身上的谜团重玹太想知道了,甚至说,是有关于他自己的谜团。
他太了解重玹了,在他面前重玹仿佛无所遁形,窥伺的清清楚楚,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下,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令重玹十分难受,却又不得不忍耐。
“你方才问我是谁,你可以唤我应羲,抑或是——魔尊重玹。”
“!!”
重玹仿佛当头一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雾,他一直觉得这是九泱朱雀留的后手,所以一开始他的窥伺对重玹来说只有怒火,如今听他言罢,心底却冒出了一股久违的恐惧。
他怎么就忘了,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只有他自己啊。
“我要你破牢笼,证清白,救族人,带羡宁,我知道以你如今的魔气是很艰难,但你能做的到的。”
“而且,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夙愿吗,为何犹豫了。”
重玹沉着眸子,他本以为如若羡宁也在牢笼,他就带着她一齐逃出去,可羡宁不在,他的确是犹豫不决不敢下手,因为他害怕天界以羡宁为挟,这是他最大的软肋。
“他之前说……羡宁重活一世……是什么意思。”
应羲冷嗤一声,淡然的语气中盈了些许恼火,“那是我与她的事,与你何干?你该做的,你要做的,难道不是替父母族人平反求公道吗,又何必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应羲的话不止带着怒意,还带着苦涩的害怕。如他所说,他是应羲,是魔尊重玹,那么重玹明白他自己最害怕的,不过是羡宁的安危。
重玹坐在地上,带着一副无畏的慵懒,“你猜得中我的心思,那我不妨也猜猜,你这么生气,怕是彼时一误成终生恨,成了死局吧。”
他抬起眸子看向应羲,“你逼迫我急于求成,难道是在恼我未赴前世死局,甚至还有羡宁永远站在我身边,抑或是,弥补自己的无能倥偬。”
重玹字字珠玑,前生今世相见本以为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却偏偏成了一番针锋相对的博弈。
应羲似是被激怒了,三步并两步的从夜幕中走出,他俯视着重玹漆黑的眸,“你以为你的爱又有多拿的出手,一开始你不也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掳来她的吗,如若不是我一直在她身边护着,你以为你们还有今日的……”
应羲咬着牙,从口中十分不悦的挤出几个字来,“凤协鸾和,生死与共吗?”
应羲似是怒极了,挥拳便朝着重玹的脸来了一拳,重玹没想到他会真的出手,毫无防备的被击在了地上,他漆黑的瞳仁陡然冒出了愤恨的怒火,掌心也漫出嗜血的紫光。
“你以为没有我,你们能有如今的重头来过吗!”
“还给你便是!”重玹用力一攥,将掌心的魔气捏散,“今日我便是不用魔气,也要揍你一番。”
重玹抬手挥拳,在即将触到应羲的脸时穿了过去,巨大的力道打散空气将重玹都掠翻在地。
“你拿什么还。”应羲一把攥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