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倘若知道次日是许安康被委派来送饭,她就是死也不会哭成那副猴样。
“你冲着段天去的吧?段天喜欢的是付艺!”许安康劈头盖脸上来就是一句。
许初一颤颤巍巍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两抖,抖得病号服上全是鸡汤。
许安康一边削苹果,一边面目可憎地给她陈述“事实”,像极了落俗偶像剧里的恶毒老妈或者是在对恶毒女二伸张正义的主角朋友:“早看出你对段天有非分之想,每回他来给我补课,你一副望穿秋水嫉妒得要死的样子,你以为藏得很好大家都看不出?大家只是没这闲功夫,没人有这空心思去关注你罢了。还是你觉得这次你帮了我们?我们都要对你另眼相看?省省吧!日白和时绪他们都是男生,真的动起手来谁需要你去当帮手?你下次不要再做这些自作多情的事了,没人会对你感激戴德!”
“哥哥,你话好多。”邻床小妹妹捂着耳朵天真地说。
许初一低着头怎么也擦不掉微黄的鸡油,她笑出了鼻涕,转而大哭,哭出孟姜女倒长城的气势,她巴不得一脚踹开许安康,可他的污蔑里不缺事实,她无话可驳。
许安康把那只被削去了皮少了一半果肉的苹果放在她面前,冷冷地说:“要死要活,要死不活,段天不可能喜欢你,有这心思和精力倒不如多放在学习上吧。”
天地可鉴,最后这句话是许安康这辈子对她讲过最不无礼的一句话。许初一止了哭声,脑回路茅塞顿开,喜欢段天不可笑,为此要死要活才可笑。她很郑重地说,声音都是没缓冲过来,一卡一卡的:“许安康,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讲起。”
许安康眼神微微闪躲,他刚有这猜测时曾因为苦恼对方时绪提过,但万幸对方压根没当回事,他于是理直气壮:“你管我,讲了又怎样?讲了没人关心你的事。”
许初一放下心来,她知道许安康这算答应了她。她决定不再被此事苦恼,她还是无法在此刻停止对段天的喜欢。可等过了这个国庆,或者是今年冬天,再迟一点等她去远方念了大学,这种喜欢就会变得和今年的秋天一样,成为过去了。
……
哪家欢喜哪家愁。
向容知道许初一的事后,还特意夸方时绪:“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勇敢,机智。”她还不知道,所谓的真相全是她的好儿子随口胡编的,为的就是骗过他们这些大人。
向容转达他,说向勤为表感谢邀请他10月7号去家里吃午饭。
方时绪想都没多想,说:“妈,我没空。”
向容替儿子自豪,做了好事那可不就应该被人知道,她兴冲冲地说:“你放心,我跟你爸说了,咱们这次旅游提前到6号就回来。”
方时绪以为霍日白也会去,结果霍日白早就随口让他妈妈应付掉了:“时绪,主要是我还没调整好心情去见活着的许初一,而且到时候饭桌上她妈妈肯定要问一大堆,我怕露馅。”
方家此次国庆旅游,目的地就在邻市。向容有老友举家从国外回来,正逢她新店开业,一是叙旧,二是祝贺捧场。老友开的是一家面向年轻女性的服装店,价格都不便宜。临走前,向容为了照顾生意讨个好彩头,挑了5、6件打包带走。
7号大早上,向容仍是秉持一贯的风采,给了方念时5块钱,打发她赶紧叫方时绪起床。
方时绪随便套了件衣服,向容颇不满意,特意去他房间搭了一套:“你这是正正经经的客人。”
“唉!”方时绪老老实实换完,说:“行了吧。”
向容又叫住他,从沙发上拿出个纸袋。
方时绪定睛一看,里面是昨天他妈打包带回来的裙子,天蓝色。他故意问:“给向阿姨的?”
向容骂他嘴贫:“乱说,向阿姨要能穿我还不能穿?”
“唉!”方时绪又叹了口气:“我路上随便买点水果就够了。”
向容嫌他不懂事,教他到时候怎么说:“这是我的心意,那不是每年过年,大冬天的,初一那孩子都往咱家一趟趟送东西嘛!再说,这裙子我穿不了,你妹妹也穿不了,多可惜。”
方时绪试探地问:“那付叔叔那边,你要不要也送一条过去。”
他记得昨天看到时,手里这条天蓝色的最好看,送给许初一?不合适。
向容赶他出门,指着沙发最边上那个袋子:“还要你说,我都划算好了,明天上学你正好把这个袋子带到学校给付艺。”
墨绿色?方时绪瞥了一眼,太老气。他说还要上个厕所再动身,向容喃喃骂了两嘴,接着回房间补觉去了。
方时绪趁此把手里的袋子塞进书包,提着那个装着墨绿色裙子的纸袋出发去许家了。
到许家时,许安康正在客厅练钢琴。
“许初一。”许安康停了两秒,喊。
“不是,我不是来找她的。”方时绪条件反射地否定。
许安康指着方时绪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