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许安康想,明明他们才是一张被窝里睡不出两类人,结果每次有什么气倒是冲自己这里发了。
她把车门关得哐当一响,许安康一忍再忍地想,等交代完向勤给的任务自己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刺杀方时绪。
“去找他。”许初一擦掉泪,到底要去弄个清楚。
“我欠你们的!”许安康嘴上讲个不停,说全是看在方时绪和向勤的面子上现在才顺着她,放以前自己早让她滚下车了。
“你们都觉得我配不上他。”她不哭了也不闹,冷静地说出了长久以来所有人的心声。
许安康觉得方时绪如果不是在背着她制造什么惊喜,这回怕是真的要分手了。他边在心中破口大骂,边假装看手机偷偷摸摸通风报信过去,但并没收到任何回信。
公寓没人,整个方家也是空空荡荡的。
许安康以为许初一总该要作罢了。
“去他的律所。”她说。
“去什么去?早放假了。”许安康这回没听她的,而是朝商场开去。
许初一没让他停车,而是凉薄道:“我随你去哪,我一分钱也不会出。”
“我要你出了吗?”许安康这么回击着,还是带着她进了一个高档商场。
进的第一家店,店员便拿着一件与那日方时绪送她的款式一样的大衣上来,连牌子也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店员把衣服和许初一都夸得天花乱坠。许安康问有没有其它颜色,店员说其它颜色都没货了。
许初一从没和许安康逛过街,她只觉得他真不懂女人,或者只是懒得应付自己。
昂贵的新衣服、卷成大波浪的新发型,除了那张泛苦的脸哪里都很喜庆漂亮。晚上回去已经是十点钟,可向勤和许成功一直在等着他们两个到家再吃晚饭。他们对着许初一这身新行头大夸特夸,夸许安康办事有利,夸她捯饬起来不输任何人。
“我半年的工资。”她冷冷地笑着,食之无味。
“这点小钱算什么,值得。”向勤慷慨地说:“算安康请你的。”
向勤本来以为她只是奔波一天太过劳累,眼下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第一反应是问许安康:“不是都说了,叫你让着点她吗?”
“我还要让到哪里去?”许安康气饱了,今天给她当牛做马一整天,还被她甩了一天的脸色看。他第一次心生委屈,觉得父母厚此薄彼:“再说她又不是没去过方时绪家,人家还不清楚她是什么样大人?你给她折腾出这些一时的外在的东西有什么用?”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没用?她要让人家看不起了,那才是我跟你妈的没用。”许成功撂筷子,说以后再听见谁说这些话就给他滚出这个家去。
“迟了!”许安康专往枪口上撞。
“你再说一遍?”向勤看这饭是没法吃了,她比谁都清楚这二十多年对许初一的亏欠。以前是她的失职没精力想,年龄大了是她没勇气想。
“能不能安静点,算我求求你们。”许初一在这场大战爆发前,又从卧室走出来求他们,她刚做的发型已经乱七八糟,即将齐腰的长发被她刚刚一剪刀剪成了披肩的长度。
向勤吓了一大跳,甚至以为她鬼上身了,说着又要批评她乱来时,许安康开口了:“她自己乐意剪,剪了就剪了,又不是长不长了!”
向勤和许成功同时惊奇地看向他,他羞愤难当,暴躁着一张脸走开了。
……
许初一的头发并没有剪好,披下来时在后脑勺那有个大拇指长的豁口。
一大早,向勤又开始念叨,说可惜这么好的长发全被她自己乱剪给毁了。于是把许初一按在凳子上,说要给她编鞭子。
许初一看着镜子里无神的脸还有头上那两股幼稚的辫子,想哭又想笑。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向勤给自己编辫子这一幕,向勤给自己编的和给苏珊编的完全一模一样。
“都九点了,方时绪怎么还没过来接你?”许成功难得没有出去下棋,他整个早上的事情似乎只留下这两句话:“你打个电话催催人家。”
打电话?许初一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必要打给他:“他要来自己会来。”
终于,许成功念叨到九点半时,许安康竟推门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向勤一直以为他还在房间睡觉。
“你打个电话问方时绪什么时候来接人,大过年的难不成还要初一自己打车去?”许成功不满地吩咐许安康:“之前保证的时候他说得可好听,现在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
“人家有事走不开。”许安康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提着角落里那堆礼盒准备下楼,他朝许初一喊:“坐着干什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