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绪订的生日蛋糕,他俩回家时,周诠和方念时已经吃完了一半。
“哥,我们实在太饿了。”
“一半也叫生日蛋糕。”方时绪还没许愿,周诠倒先发誓了:“真的,下次产检我绝对绝对不去了。”
“这位,比你更丢脸。”方念时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肚子里一个,肚子外一个,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去。”
周诠颜面尽失,只好转移话题,邀功道:“诶,我在医院可是见到那个贱人了,帮你们击退他了……”
“诶,诶。”方念时捂嘴都来不及:“没,贱,呸!简十一就是偶遇……”她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我发誓,我一句话没跟他说。”
方时绪垂着眼睛和嘴角,意兴阑珊地吹了蜡烛,愿望也许得潦草,蜡烛都没吹灭:“随便吧,我先睡了。”
“变性了?”周诠诧异。
“没什么事,你们两个早点休息。”许初一想着不惯他这幅样子了,他甩了自己一路的脸色,也不说话,就是一副:自己惹了他,他很不高兴的态度。
……
许初一本来想熬到零点一过就跟他算账,在方时绪暴躁的翻书声里竟睡了过去。夜里,她睡得迷迷瞪瞪时,被他叫醒。
“几点了?”她下意识问,不记得与他在冷战。
“十二点多。”他先是说了句人话:“老婆,我先谢谢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许初一以为他想通了,误以为他这是低头认错,又缩进被子里:“不客气,这么晚别看书了。”
“许初一,我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我通知你一声,到时候我会跟盛丰沟通。都不要你操心,那包里剩下的东西我会给人家寄过去,表也好、西装也好,该赔偿多少就多少。”
“这是单纯的钱的问题吗?”许初一蔫了般坐起身来,急躁地说:“你怎么什么事都总想着先拿钱去解决?”
“完全可以拿钱解决的事,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我不修好不舒服,行了吧。”许初一说着,两行眼泪唰唰地往下流,她就是烦,不单是修不好的问题,还有委屈。
“我们如果修得好,人家也能修得好。你想这么多,总是管这表对他意义多重大干什么?”
“行行行,我懒得管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许初一被他说得烦了,那天吵架的事又突然历历在目。她记得最后他连正式的道歉和认错都没有,现在已经不是他的生日,她也没必要跟他和颜悦色了。
方时绪知道各自都在气头上,免得翻来覆去吵得她睡不着,睡地上去了。
晚上吵太晚,第二天还是因为许初一下床时不小心踩到他的脚把他痛醒了。
“对不起。”她生分地不像话,那眼神太陌生,毫无温存,就像冷冰冰的利刃。方时绪挫败地看着她,他头皮隐隐作痛,自嘲:“你知道吗?如果你昨天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真离离婚不远了。”
“你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眼神。”她吼过来。
照样和往常一样,送到地铁口。
照样和往常一样,最后无论如何都是以那句:“到公司记得发消息给我”当做结尾。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回方时绪发了五十句:“到了没”都没等到许初一的回复。
小刘看他这么暴躁,恭恭敬敬地开口:“老板,那个……”他吞吞吐吐引得方时绪更不耐烦:“没事要说就不要愣在我办公室。”
小刘笑得牵强,当助理这么些年没见过他老板这么把骂人明晃晃地写在脸上的样子:“老板,出差的日子提前了,最好今晚就得过去。”
“最迟呢?”
“最迟明天上午八点有趟飞机,您看叫司机直接去您家接您还是您来公司?”小刘凭借多年的了解,心想大差不差老板的意思是要明天去。
“小刘,这个问题你下午再问我,你现在先去帮我泡杯感冒药来,我现在头晕。”方时绪说完打了个喷嚏。
“明天出差。”他打下这四个字发过去。
“知道了。”很快,许初一那边回复。
“上午八点,飞机。”
“知道了。”
“我感冒了。”方时绪见这次她迟迟不回消息,于是不死心地又问:“到了没?”这句话一发,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回信。他头晕地愈发厉害,到了下午小刘又来问他,他头痛得趴在办公桌上,眼睛都睁不开。
小刘吓了一大跳,说送他去医院。
“小刘,打我老婆电话。”
老婆?小刘不知道边惊讶边着急:“老板,哪来的老婆,你不会痛傻了吧?”他开始满办公室找药。
“刘儿,许初一,我老婆。”方时绪口齿不清地说出这几个字。
还好小刘立马明白了,以前他老板就给他预留过这位许初一的电话。他翻到通讯录毫不犹豫拨出去,那边也很快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