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
好不容易有闭眼的机会,许初一怎么也睡不着。许成功难得亲自打电话给她,无外乎是些询问还有安慰的话。
“爸,许安康那栋别墅能卖多少钱?”她问。
许成功让她打消这想法,把他内心那些难听的话一吐为快了:“德方是被收购又不是破产。再说往好了想,没准有了卓家,还能变好呢?”
许初一听不得这些话,她想起那几百万的事:“爸,繁花爸爸的事,你们找他家借钱,他父母是不是二话不说就借了。”
许成功沉默良久:“这件事你要怪就怪我跟你妈。你去问安康卖别墅救济方家,他单是看在和时绪的交情上就会答应。但你想过吗?这点钱能让德方起死复生?安康如今有了妻子孩子,也要过日子。时绪有律所,你再找份工作,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
许成功的态度令许初一觉得委屈、窒息。那股从小累积到大的仇恨像藤蔓疯狂生长。她想起了方时绪,她想找他,但无论是念时、方德楷还是向容在这件事上都统一立场,那就是不要告诉他。她想起中午小刘没给自己汇报,她哭湿了枕头,夜里醒了无数次。第二天还是擦干泪水,她跟霍日白约好了要抓紧时间再去找一次那些投资商。
酷暑,她们俩个被那些大老板拒之门外,甚至连办公楼的招待大厅都不能进。
霍日白说:“初一,你知道吗?我继父出车祸那年,我家的顶梁柱就变成了我哥,他甚至大学都来不及读完。那时候他也常常这样被拒之门外,我妈觉得他太苦了,说算了。我也学我妈对他说算了,他哐当对着我就是两脚。我好多次觉得他穷途末路了,可那破厂子竟一年又一年地撑到了现在。”
许初一问他要根烟:“日白,你知道平和桥的夏天吗?太阳比这要大好多好多倍,就算拖到下午三四点,还是晒得人脸发疼。但为了这年的粮食,为了日子能继续下去,我们还得要下田。真的,我什么苦都受过,身体上,心理上,可我实在看不念时这样痛苦下去。”
“今天又是第三天,你猜明天会是什么理由?”霍日白觉得六天竟如此漫长,太阳晒得他睁不开眼:“算了吗?”
“算不了。”她只抽了一口就灭掉,那口尼古丁把她呛醒了,她说:“日白,我要去趟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