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三天过去,第四轮三天开始的时候。
这时,方念时怀孕已经6个半月。进入七月份以来,那孩子长得飞快,她肚子大得像个球,也愈发往下垂得明显。即便穿得再宽松,都不像是吃饭吃撑的样子。因怀孕引起的水肿、腰酸背痛,伴随着这几日的奔波更令她心力憔悴。她知道这是最傻的决定,不听霍日白的劝告非要来找卓致岸亲自谈判。可她尚存侥幸,以为方时绪和卓立岸交情不浅,卓致岸不致于赶尽杀绝。
卓致岸说:“妹妹,你不傻,可你知道你为什么难以接受现实吗?因为你代入私人情感了。”
霍日白扶脸色煞白的方念时起身,他维护道:“卓总,你倒真是就事论事,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论私人感情,可没人会比你在这方面擅用高位者的权利将人赶尽杀绝。付艺好歹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真以为你在她身上用的那些窝囊手段没人知道?”
卓致岸显然被这话激怒了,他脸色虽不起波澜可语气多了几丝怪诞:“日白,这是我的办公室,这些话你爱说背地里说去。可我是人,被我当面听见了我不保证将来有些事我不代入些私人情感。”
“日白哥,你把简十一叫过来。”方念时推开霍日白搀扶的手,重新在卓致岸对面坐下。
还没等霍日白问明原因,她扯着嘶哑的喉咙喊:“叫啊!”喊完这两个字肚子里的孩子竟踢了她一下,她平静下来:“日白哥,叫吧。我总要知道我让步有什么好处,你说对吧。”她抬头看着霍日白时眼泪像夏天的急雨,让人心彷徨。
霍日白的电话一直被挂断,卓致岸说他打。不知简十一说了什么话,卓致岸的脸色愈发难看,最后拿着电话出去讲了。
约莫半个钟头,卓致岸再次回到办公室,身后跟着简十一,他西装革履,领带都系地一丝不苟。
恶心。方念时想,最讨厌他这副样子,虚伪。她想简直是荒谬,关于自己当初为何会爱上他。
办公室四个人,除了霍日白和方念时之间,每两个人都不给对方好脸色。
简十一看她裙子下露出来的半截小腿,不知道她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方念时放在肚子上的手抖得厉害,另一只手在背后抵着腰,她实在痛得难受。
霍日白看她神色不对劲,说:“你们两个到底谁来说?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卓致岸拿起先前被方念时挥掉的资料,刚准备开口,简十一说:“你带她先回去,要说的话我到时候会派助理过去你们那边。”
方念时讥讽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得吗?简十一,其实我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的那个。我听你妈妈的话,以为你们是真心的,让你们有机可趁,让你们这群蝗虫把我爸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全挖空了。还有你,卓致岸,你少跟我说那些屁话啊,好处啊。德方这么多年要不是多亏你明里暗里的使绊子,不至于沦落至此。”
她抢过卓致岸手里那沓资料挥到简十一脸上,大骂道:“简十一,你真应该庆幸我代入了私人情感,否则我一定会叫我哥杀了你。”
纸张划过简十一的脸,留下一道痕迹,渗出血来。他额头上的青筋更为突兀,松了松领带,他嗤笑:“你哥,你哥。真不愧是兄妹俩,事到如今还以为全是人家害的你们。你哥要有这本事,让他来拯救你们,而不是天天呆在他那破律所。”
霍日白听了这些话,二话不说先想上去给他一大耳刮子。
这巴掌扇在前来阻拦的卓致岸的背上,他兴许是真怕方念时倒在他办公室,说起话来多了些训诫的口吻:“方念时,你年龄太小,说到底公司怎么样还是你爸做决定,你回去吧,过两天我会亲自和你爸去谈的。”
霍日白被他安然的态度气得破口大骂,那骂声要冲破整座办公楼:“卓致岸,你真不要脸,你知道吗?方叔现在在医院躺着,你还……”
方念时在凳子上低着头也是一动不动,卓致岸对霍日白的警告不起作用,只好找来两个保安上来赶人。
保安刚进办公室,方念时发抖的手指一片红褐色血迹,她声音也在抖:“日白哥,血。”
“日白哥,血。”她哭得厉害,慌张到了极点。
简十一听见这声音,推开挡在面前还没反应过来的霍日白和卓致岸,冲了过去。
简十一想抱起方念时,可她拼了命地挣扎,喊:“日白哥,日白哥。”而后她眼前渐渐模糊,声音虚弱下来,她说:“哥哥,快点,我怕。”
……
方念时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简十一看着白色衬衫上的血痕,丧失了一切的意义。
而霍日白早已丢了魂般,他不知道要真发生了意外,该如何向许初一和方时绪交代。他对同样还不知所措般的卓致岸说:“你以为你害死的只有一条未问世的生命吗?从小,她怎么叫你的?我们怎么叫你的?致岸哥。呵,致岸哥,真荒谬。说好听点是你的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