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感冒了。”她等柴旺进屋才重新拿出手机。
“你吃饭了吗?”她脑子没转弯,接着又找补:“没其他事的话,先挂了。”
许安康实在难以忍受方时绪的叽叽歪歪,他抢回来自己的手机:“许初一,我们在现在在……”
没讲完,又被方时绪抢了回去,他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没吃,我也有事,许初一,那我们都心平气和点,你反思一下你那样配图配文是不是的确容易惹人误会?”
“我设置了仅部分人可见,你怕什么?”她如今已经熟练,在与他的争吵中保持贯穿始终的淡定:“没一个人误会,就只有你误会了。”
方时绪被她形容成了小气的人,总算把话拐到正事上:“我和许安康在你们镇上要被冻死了,麻烦你开车来接一下我们这两位客人。”
“疯子!谁叫你们过来的?”
……
许初一本来是想要柴旺直接开三轮车去,向颖说:“你弟坐三轮车倒没事,就是不能委屈了你朋友。”
周周望了许初一一眼便明了,说:“姨,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初一都坐的三轮。”说完他还自告奋勇要当司机。
柴旺第一个同意:“妈,我有事去不了,周周哥开车稳,我看合适。”
“也是,晚点还能让周周带初一去村里听戏。”向颖心有灵犀笑出了声,这话说得好,她看也合适,合适当男朋友。
许安康看到是三轮车,整张脸更臭了。
周周从车上跳下来定在许安康面前,高出他大半个头,他操着怪腔怪调的普通话开玩笑:“欢迎钢琴家莅临指导。”
许安康脸皮薄,只字未答甩着脑袋置气坐到了三轮车的副位。
“我叫周周,叫我周周就好。”周周对方时绪暂且一派友好:“听说你是大艺术家的朋友?你也是弹钢琴的?”
“老婆。”方时绪直接忽略掉周周,径直走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抱住她,替自己委屈道:“你再晚点来,我就冷死在这里了。”
周周露出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他像白天在雪地里提起许初一那样再次揪着方时绪的衣领,尽管十分费劲还是把拥抱着的两人分开来了:“兄弟,你是一一的朋友?”
一一?方时绪忍着恶心故意调侃:“一、一?老公从名义上也算朋友?”
周周装作没听懂:“老龚?我们这没有姓龚的人。”
许初一的手掌被方时绪握得冒了层薄汗,她说:“周周逗你好玩,你怎么小气干什么?”
许安康在车上叫嚣:“冷死人,你们三个走不走!”要不是他不会开三轮,早就开车溜之大吉了。
一路上,许安康不停抱怨:“许初一,真的好吵,你能不能要么别讲话,要么讲普通话?”
“你也可以和你朋友用你们那的方言聊天嘛。”周周的话把他气个半死,谁叫他不愿意坐后面去。
方时绪则淡定许多,他仿佛在另一个频次,不在意他们用方言在讲什么,一个劲自顾自地在许初一耳边小声絮叨,说小嗨,说十二,说lucia……
周周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他开玩笑:“你这位朋友是幼儿园老师吗?”
许初一本来就被方时绪搞得烦了,周周的玩笑话让她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你别管他,就当他在念经。”
周周又说“和尚也有法号吧?”
许初一被逗笑了,拿方言跟周周说:“你直接喊他全名就好了,方时绪。”
周周问:“哪几个字?”
许初一没来得及回答,方时绪两眼放光地问:“许初一,你刚刚叫我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喊你了。”许初一说完又用方言骂了句:“神经病。”
周周的笑也传遍乡下空旷的村庄,他重新操起那股抑扬顿挫的普通话:“原来你是律师,方律师好。”
许安康耳朵都要被周周震耳欲聋的笑声折磨疯了,他虽然不懂方言,但碰巧神经病三个字他经常听向勤这样骂许成功:“神经病。”他用和许初一一模一样的声调用方言骂道。
三轮车开到屋时,柴家堂屋里坐满了人,为了瞧一瞧许安康这位稀客。向颖坐在轮椅上,许安康和方时绪进门时都生疏地喊了句:姨。
有人开玩笑,讲着蹩脚的普通话:“这两位都长得像城里来的,向颖,哪个才是你们家安康?”
许初一把许安康拽到中间,开始用方言介绍:“爷爷奶奶们,这个矮点的是我们家安康,他脸皮薄不会喊人,你们多谅解谅解。”
“另一位帅哥呢?”
周周搂过方时绪,也介绍:“城里来的大律师,来我们这乡下散散心。”
方时绪听不懂周周的话,但看他这幅洋洋自得的嘴脸就猜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于是勉强地笑着,暗地里用力地撒开他压在自己肩膀的手挪回到许初一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