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母将两大一小迎入叶宅后,佣人早就上好了茶。
叶家对外虽说是普通农户,但本身小地主的底子还在,当初朝廷收缴了田地,可为了安抚世家权贵,宅子铺子存银等皆分文未动。
因此,叶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还雇佣了几个佣人负责家中洗衣洒扫之事。
几人在堂屋里闲聊,不久便听见叶父浑厚的男中音从屋外传来,“听说蓁蓁和明渊来了。”
江回听见赶忙站起来,作揖喊了声:“岳父。”
叶父见了江回很是高兴,上前拍了拍江回的肩膀,又拉着他转了一圈,还上手捏他后背,感叹道:“唉,明渊受苦了,这看起来都瘦了,脸色这么白,这些天可得好好补补。”
别看叶父长得五大三粗,但对读书人向来很是推崇,不然也不会因为看中江胜的才华,就把自家女儿嫁给江回。
江回对叶父的上下其手很不适应,一边回应叶父的寒暄,一边看向叶蓁蓁,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救命”两个大字。
叶蓁蓁忍俊不禁,只好帮他解围,她从刚搬进来的礼物中找到那壶清泉酒,连忙上前哄着叶父:“爹,你快看,女儿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叶父见到清泉酒可谓是两眼放光,忙接过酒壶感叹道:“哎呦,果然还是我闺女贴心。你不知道,你娘这半年根本不让我碰酒,还整天派人盯着我,可把我给馋坏了。”
旁边的叶母听了两眼一翻,双手叉腰,嘴里骂道:“好你个叶立德,我拦着你不是为你好?合着现在你们父女两是好人,我倒成了这从中作梗的坏人?你也不想想大夫是怎么说的,你这身子骨可给我少喝点吧。”
话音刚落,酒壶就被叶母抢走了,不过她一转头又瞧见江回,顿时改口道:“今日女婿在,许你喝上几杯,明日可得给我继续戒啊。”说罢便吩咐一旁的佣人去把酒温上,等午间再端上来。
叶父被叶母一阵念叨,深觉颜面不保,一副大丈夫不与小女子计较的姿态:“罢了罢了,我不跟你吵。正好我跟我女婿好好聊聊,你忙你的去吧。”
叶母见翁婿俩想聊些男人间的话题,她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便将叶蓁蓁拉回了房间。
一落座,叶母就兴师问罪起来:“你婆婆是不是把你的添妆钱拿了?”
叶蓁蓁感觉叶母的语气微妙,可她到底不是原主,读不懂叶母的脸色,只好点点头实话实说:“是拿了。不过娘,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不记得原主有跟娘家说这事。
叶母斜眼一瞥,啐了声道:“钱虽说是你婆婆凑的,可这送钱的事却是你爹托人办的。她江家有多少钱我还算不出来?就算江胜中举是收了贺银,可这几年江回读书的花销也大啊,若不加上你添妆的那两百两,以他们江家在余杭不过十年光景,能拿出这三百两银票?老娘才不信呢!”说罢拿起旁边的茶水一口饮尽。
没错,这三百两银票,说的就是江母为了捞江回,自觉进献给县太爷的那笔银子,其中有两百两是叶蓁蓁的嫁妆,一百两是江家的积蓄。
叶蓁蓁听了颇为意外,在她看来,以原主那温吞胆小的性格,叶母也该是个温柔简单的小女人。却没想到,叶母如此精明,连江家有多少银子都能猜出来。
她哪里知道,叶母之前担心女儿嫁过去受苦,早早就把江家的情况摸的是一清二楚。
见叶母有些生气,叶蓁蓁不由解释道:“娘,其实也不是我婆婆逼我拿的。”
记忆里确实是原主半卖半送,看着江母每天落泪,原主自己不忍心才把添妆的银子拿出来的,不然江母也不知道,叶家竟然给了叶蓁蓁这么多陪嫁!
哪知叶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抬起她那刚抹了红梅脂膏的手就戳向叶蓁蓁的额头:“就是因为是你自己拿出来的我才气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闺女啊,你拿钱救女婿那是无可厚非,可也不能把自己全部身家拿出来啊,你可想过自己跟小可的今后吗?”
她黑着脸,嘲讽道:“现在怎么样?江家可还有银子?不会连饭都吃不起了吧?”
叶蓁蓁一脸讪讪,虽然这事不是她做的,可她也得对这事负责任,连忙安慰道:“那倒不至于娘,饿还是饿不着你闺女我的。而且明渊还说,他之后会把添妆的银子补给我的,他昨儿还给了我十两呢。”
叶母一脸不信:“我最近可听说,你婆婆在绣坊接了不少绣活,明显是没什么银钱了,女婿那银子不给他娘还能给你?”
叶蓁蓁又解释:“也给的,他把他爹的那本《科举手记》卖了,得了八十两银子。他昨天说,剩下的钱四十两给我补添妆,三十两给他娘做生活费。”是昨天回家的路上,江回提出来的。
“不过,我婆婆对卖书这事不太乐意,娘你可要保密啊。”叶蓁蓁低声嘱咐道。
叶母一听,脸色这才有了好转,提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好声好气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女婿对你这般好,那你平日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