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还以为林宴清是想跑,只想快点把人解决掉,全然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引进了巷子里。这巷子里又窄又小,常年不见光的地方长满了青苔,地上也都是潮湿的痕迹。怎么看都是个安息的好地方。
林宴清站在巷子里面,在一片阴影中看不清神情。巷子口被刀疤脸和几个男人堵住,怎么看他都插翅难飞。刀疤脸狰狞地笑着,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刚才的谄媚也全然不见,此时全都是不怀好意。林宴清觉得这些人可能真是对自己的身体起了什么兴趣,这么想着他的身上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刀疤脸抢了手下的刀,打算只身上前会一会。林宴清就站在那里,眉眼中全然不见杀气,整个人气定神闲,看着让人善心悦目。
呼啸的秋风穿过堂口吹在众人的身上。在风停下的瞬间,刀疤脸也出手了。他双手把刀高高举起,用了十分的力气向林宴清砍过去。
“铮”的一声,刀刃跟刀背碰在一起。
那刀刃瞬时就豁了一个口,但刀疤脸还是不肯罢休,破风声顺势而起。
林宴清步伐诡谲,出手之前发出一声轻叹,抬手间一颗头颅已然滚落在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果然心思肮脏的人就只配死在脏乱的巷子里。
剩下的人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没看清楚那人的动作,在一片祥和中自己的老大就身首异处了。有人已然腿抖如筛糠,再细细看去就会发现,那人的大腿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可疑的痕迹。大抵是,尿了。
“还有谁?”声音清润,但听在那些人的耳中就好像是在问:还有谁想死?
林宴清这么问并不是要等回答,他这人一向是这样,干什么之前都要先客套一下。还不等那些人反应过来,林宴清就把手里的刀扔到了一边。因为那把刀已经卷了刃,又重。他用着不趁手。刀躺在地上,刀身上面的鲜血混着地上腥黑的泥土,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林宴清又拿出来那柄精致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着漂亮的宝石,怎么看都是个装饰品。不过这玩意儿据林宴清所知,削铁如泥,十分的好用。
巷子口的人还在犹豫中打着退堂鼓,他已经脚步轻踏,到了人眼前。那人只觉得眼前寒芒一闪,脖子上就出现了个大洞。好在林宴清闪的快,不然他的衣裳就要遭殃了。在一连解决了好几个以后,他才慢悠悠的半蹲在地上,用脚下那人的衣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
不管再怎么闪避,他的衣裳和脸上都不可避免的被血色污染。巷子口的光打在他凌乱的发丝上,脸颊上的几滴血显得他格外脆弱。等他擦干净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大概是劳累过度,眼前黑了一瞬。整个人晃悠了几下。为了不摔下去,他只好用手撑在墙上,五个手指齐用力抓着墙缝。直到抓的指尖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乍起才堪堪稳住身形。
秋风起,落叶打着旋儿落在林宴清的衣摆处,在光的照耀下好似即将破碎的落魄神邸。未书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个场景,连忙上前扶住他。
“是属下办事不力,主子责罚。”未书语气里满是愧疚。
其实他是一直跟在林宴清轿子旁的,但是走在半路上看到有人在跟踪,就去追了。谁知道那些人故意把他引走,差点就酿成大祸。与他碰面的黑衣人实在可疑,以他的见识竟然看不出来那些人功法的出处。而且这些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三个人形成了一个小阵法,把他缠的死死的。如果不是他最后用了不怕死的打法,恐怕这会已经被他们给缠死了。
林宴清看了一眼未书身上的伤,知道他也没讨到好处。摆了摆手,并不怪罪。只吩咐他好好查查今日过来杀他的这些人。
未书刚想搀着他离开,就被来人给堵了去路。
登时乌泱泱的一群人,金刀跨马就把这里给围了起来。林宴清按住未书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顾明从众人身后骑着马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如洪钟,震天响:“辰王,好久不见呐。”
顾明这人是京兆府的参军,官不大,长得也奇特。他两只眼的眼距都能跑马了。偏偏鼻子和嘴唇又长得紧凑。因为顾明从小长得就比常人怪异些,所以格外讨厌形貌好的人,比如林宴清这样的。
他翻身下马,扫了一眼林宴清身后的巷子。随后示意手下把林宴清和未书围起来。林宴清皱起眉头,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在秋风中干了又干。他因为未书在旁边撑着才不至于倒下去,偏偏还遇到这个顾明。
上一次顾明派个小喽啰来杀他的事,林宴清还没计较。这一次不知道又来凑什么热闹。以前他是受人蒙蔽一时拎不清还能理解,这一次又被人利用可就是蠢了。
顾明离得近了些,上前查看了那些人的死状,又顺着胡同的墙跟走了一遭,生怕漏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哎呀,这可难办了。辰王殿下这是闹出了人命啊。”
“来人,带走!”
林宴清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