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见白校长不觉就留了意,站住听另一个人带着一种私密调笑的口吻道:“白校长也是阴沟里翻船,这么个小姑娘玩了就玩了,还要闹到到医院里,也是,他老婆孩子天远地远也管不了他。听说他们明来暗去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这口气,这内容,真不知该如何作想。
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他们说的不是我,更不是白校长,便硬着头皮听下去,却又忍不住奇怪,从来没有听白校长说过他有老婆孩子,也没听学校其他人说过。
只听先说话那人道:“白校长虽然是个残废,但是又有钱又帅,他们学校哪一届没几个女老师女学生想献身?他老婆不就是这样套住他的么?这个小什么?哦,小谢是个厉害角色,有样学样,也不知道他们办事的时候,白校长戴不戴假肢,哈哈哈哈。”两人在屋里笑成一团。
我头脑作响,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只是满腔惊恐。我对白校长虽然满怀感激,但是真的除了这次寒假在他家做饭,整整一个学期也没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居然被这些人在背后嚼成这样!听他们这话,看样子背后乱传的人既不只是他们,更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白校长何等磊落善良之人,居然因为我的缘故被这样诋毁!
我本想冲出去跟他们理论两句,瑟缩了半晌也终究有些害怕,万一自己没说到他们心服口服,岂不是更加毁了白校长的清誉?只得蹑手蹑脚一步步挪回病房。
想给白校长发条短信,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坐了半天想刚才回来的时候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背后说坏话的人反而扯着嗓子,就跟做错事的人真的是我似的,再回想往事,好容易有个白校长这样的长辈护着我,居然遭此无名冤枉,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呀,小谢怎么哭了?”也不知道何时那个胖护士已经站在我面前。我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便有些不好看道:“你走路咋没有声音啊?吓死人了!”她倒不介意,递给我一支体温计,说量一下退烧了就可以走了。
我接过来,正准备脱外套,她突然抢上来把我胳膊一拽,口里说:“来我帮你,不用脱衣服,直接从领口放进去就是了。”我没留神,手机和体温计都掉在地上,摔得水银珠子满地滚。她一把将手机捡起来,顺势按了一下又快速扫了屏幕一眼,噗嗤一笑又马上收住,一脸了然于胸地把手机还给我。
我当然知道,半天想发短信又没发,屏幕就停在白校长的手机号上。顷刻间我气得满脸通红,想跟她吵一架又怕此时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反倒是可能更影响白校长,只得忍道:“你干什么?怎么看我手机啊!?”她满脸得意:“哎呀不是看,没留神按了。我给你换一支体温计去,你别动哈,水银有毒。”我说了两个不用,我已经好了,拉上衣服快步走了出去。听见那护士在背后且笑且喊,真是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到了学校迎面看见食堂师傅两口子带着他们十二三岁的小儿子,边说边笑往外走,看见我突然一下停住,那小子一脸怪笑冲我直挤眼。
我突然心头一惊,那天——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昨天,他们来敲我宿舍门的一系列表现,分明是也在背后嚼舌头!我勉强跟他们点了个头,回寝室就躺在床上思前想后,楞不知这谣言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看这架势哪里是我在白校长家吃饭这段时间才有的事?以往遇事我总想跟小贝聊几句,可如今,翻了半天手机发现除了白校长,一个能深谈的人都没有,又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捋了一遍,越想越是心灰意冷。
饭也不想吃,蒙上被子就准备睡了,翻来覆去一会儿,手机响了,一看,是白校长。
我愣了半天也没接,好似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会遭人非议。铃声就停了又响,响到第四轮我只得接了。“喂,小谢啊,你回学校了吗?我给你做了饭带到医院,结果护士说你走了。你到我家去吃吧!”我一听不好,他带着饭到医院,这不更是坐实了谣传吗?我有些语无伦次:“是,是,我烧退了就回来了,白校长我不饿,晚饭不想吃,您赶紧回去吧,外面冷呢!”白校长的声音自有温暖:“你真胡闹,刚发烧怎么能不吃东西?不要仗着年轻折腾身体,我给你带到学校去吧!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顿没一顿,现在年纪上来了胃就不好。你等着。”我听着心里一热,眼泪就下来了。
忙道:“别、别,白校长,我已经好了,我还是去你家吃吧!”我出门一路小心,只说千万别遇到人,谁知到底在校门口迎头撞见两个男同事返校,我这才意识到折腾一冬天寒假也就完了。我只说“出去。”慢慢踱着等他们走远了才快步往白校长家跑,满心又怒又悲,明明光明正大,怎么搞得处处掩人耳目就跟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到了白校长家,天已经黑了大半,屋里只开着一盏小吊灯,黄晕灯光下他正往餐桌上摆碗筷,弯着腰膝,以前不知道他残疾在何处倒不觉得,知道之后留心观察还是见他到底有些不方便,心里发酸,撑不住就哭出了声。
白校长一转头见我这样,不免吓了一跳,忙走过来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