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便勉强放松心情睡了个懒觉,睡到快中午起来感觉分外冷,一看窗外正飘着雪粒子,于是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睡裙套着新买的羽绒服就在电炉子上煮鸡蛋,本来不算爱吃鸡蛋到了藏区却几乎天天吃,这里气压低水沸点低,鸡蛋很容易煮成溏心,反而比较好吃。
刚把鸡蛋扔进水里去,突然后背有点扎,伸手去一抠带出几根黑色毛发来。我头发很长又染了点颜色,且发质细软,只吃惊什么时候长出这么又粗又黑的新头发了?一侧身对着镜子看了下,头顶也有些新冒出来的碎发,拔下两根一对比,新长出来的头发也跟这毛发大不相同,一边惊讶着一边把头发扔进垃圾筐里。
一转身又正好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衣服,我打了个寒颤,血瞬间冲到脑子里去了!
我穿的是一件长及脚踝的睡裙,因为很长不太方便所以平时很少穿,上次穿是去年在仙女海泡温泉那天。那天,第一次遇到胡不归,还被他带着在天上飞了一阵,彼时就只穿着这条睡裙。
那毛……我浑身发抖,一下子扑跪到垃圾桶前,把那几根毛发一一拈出来。抽出张卫生纸把那毛发托着,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冲到隔壁借了个打火机,点燃其中一根,一股毛发烧着的味道立马喷了出来。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立时口干舌燥,几乎被呼吸呛到,把卫生纸紧紧攥在手里,下意识地就夺门而出,跑了两步差点摔倒,见自己晃晃荡荡地穿着双拖鞋。于是冲回去换了鞋就那么一身不伦不类地跑出去,只听得后面一股风吹来把寝室门“嗙”地一声关上了。
下楼遇到几拨同事,问我去哪里,我把睡裙挽在手上,光着腿一边狂奔一边说:“去找白校长!”正值午饭时间,满校园都是学生,到处都是人或回头、或驻足看我,也难怪,我长睡衣上罩着羽绒服,下面穿着运动鞋,跑得披头散发,确实有点引人瞩目。
我满心唯有焦灼而已,哪里顾得其他。
到了白校长家,只见大门紧闭,院门房门都关得紧紧的,敲了半天也没半点回应,我便扯着嗓子大喊“白校长!白校长!你在家吗?”急得打算翻墙进去。
我正在试图往墙上爬,却听见有人远远地喊我。转身一看,两个藏族学生野牦牛一般冲过来,还有两个男同事喘着粗气在后面跟着跑。见我转身七嘴八舌地喊着:“谢老师~”“小谢~”“快,快回去,着火了!”“你寝室着火了!”我本无心听他们说什么,这下确实被吓到了,忙问道:“我寝室?!着火了?怎么会?我连蜡烛和打火机都没有啊。”
一个同事跑到跟前,抚着起伏的胸口道:“我们在小王她们寝室打牌,开始我就说好像什么东西烧着了,他们还说我鼻子过敏,结果过了一会味道越来越大,正在找是什么,突然电就断了。还是楼下的学生看到你寝室门缝里往外冒烟,跑上来报的信。把门踹开一看:你锅里鸡蛋都煮焦了,垃圾桶都烧化了,可能是垃圾桶倒在电炉子上,着火把电给弄断了。”
我一听,这是差点酿成大祸啊!急着问还有没有出什么事,所幸他们说发现得早火也灭了,电闸拉了也不会再出事,只是今天供电所的人都在州里开会,学校要停电了。
我们一行说,一行跑,到了寝室门口就看见围了男男女女一大帮人,一个同事把看热闹的学生赶开,我进门去这一看,刚才他们说得委实轻了。
电炉子那样粗的电线都烧得断掉,里外发黑的锅里鸡蛋已经成了一块黑炭,满地垃圾有些都烧成了灰,一面墙和床架子都熏发黑,掉着的被子一角也有些烧过的痕迹,这要是再燃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手脚一软,坐在地上。
收拾了一下午,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来慰问的同事,饿得头晕眼花想去食堂打饭心里又有些害怕,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又那么多人知道我去找白校长,这事——,要么熬过今晚再说?一整天没吃饭,加上又惊又累,头上直冒虚汗,只把那几根毛发拿出来仔细观察,想着等有电了就去上网查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狐狸毛。
忽听得有人轻声敲门,我刚把门打开一道缝,一个人刷一下闪进来,倒是吓了一跳,一看是食堂大师傅的老婆。她满脸含笑,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接过来打开,里面装着一个大饭盒,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上面扣着满满的莲白回锅肉,那肉肥瘦均匀,炒得微微起了窝儿,一看就是小锅单炒的,一旁还卧着个鸡蛋,煎得酥黄,一股香味往我空荡荡的胃上击了一拳,我立即听见自己的胃“咕”地响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她笑意更浓:“赶紧吃吧,等了半天都没见你来打饭,估计是还在收拾,我就让你王哥给你单独做的,快吃,肉冷了吃了胃疼。”
我满心感激,给她拉了椅子,“周姐,谢谢你,正是饿得要命呢,你快坐下。”她道:“你别忙了,快吃,你有针线么?我把你这烧破了的被套补一下。”她坐在床沿补被子,我坐在椅子上一阵风卷残云,那么大一盒饭,很快就见底了。
我见我吃完了,伸手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