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多日,病情起起伏伏,□□上难受至极,李焱心理上却很是平静,知道舒湘就在附近为他保驾护航,再难受他也能挨过去。如此几日,他真挺了过来,身体日渐好转,再养了几日,他便动了继续回京的心思。
舒湘和沈大夫都不建议,李焱却听不进。想到回京亦可早日了结和离之事,舒湘最终同意和李焱同车而行,便于一路照料。倒是华奕朗,成为二人的专职马夫心中别扭至极,只能以到京都一切都划上句号做自我安慰。
李焱和华奕朗的随扈早就见怪不怪了。
众人在路上奔波月余,终于进了京都。
快到京都时,李焱一改往常病恹恹的神态,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仿佛一夜之间病痛全都消失,让华奕朗不得不怀疑他装病了一路。
暮色四合时进了城门,李焱吩咐华奕朗:“去襄王府”。
华奕朗停下马车,回头看着李焱,冷声道:“殿下,不如就此下车,我们就此各走各路”。
李焱见他神色冷清,也不想与他多话,拉了舒湘便要下车,却被华奕朗一把抓住手腕。
“你自己下车即可”,华奕朗面上冷清,眼里却是不容置疑的狠戾。
“放开她”,声音像冰渣,又冷又硬。
手腕被华奕朗紧得生疼,李焱却再不愿服软,这里已是京都,他华奕朗还能反了天?他眉峰紧拢,不甘示弱道:“你要怎的,别说她是世子妃,便不是,她此刻亦应回长宁侯府”。
舒湘心中早有打算,她不愿再回襄王府邸,亦不可能去镇南将军的宅院,她打算回长宁侯府暂住几日,找个合适宅院赁住,悬壶为生。
“我正想回长宁侯府”,舒湘解开两人手腕:“我许久未归,正想回去看看”。
“不行”。
“不可”。
华奕朗、李焱二人异口同声。华奕朗不想舒湘再处于长宁侯夫人修氏的掌控中,李焱不愿舒湘和长宁侯有太多机会游说和离。
“我哪里不去,就去长宁侯府”,舒湘坚持。
“小将军!”
三人争执中,一男子跑了过来,对着华奕朗兴奋喊叫。
“你怎么在这儿?”华奕朗问来人。来人是镇南将军华弘的长随,他应在华弘身边才是。
“华将军来了京都”,来人上前向车中三人行了礼。
“我爹也来了?”华奕朗惊愕。
“是。华将军记挂,在小将军离开后不久,也跟了上来,没想到比小将军还早到京都。将军日夜担心,来了京都后让我天天守在城门,第一时间迎小将军回府”。
华家军抗旨不攻南越国,面圣请罪已是华家的一道难关,华奕朗还招惹上天子的侄子李焱,这些事怎么想都难办,华弘在云城顾虑重重,见华家军疫病控制下来,便不顾行动不便,坐上马车日夜兼程赶来。
华奕朗瞬间明了父亲的心思,也明白舒湘此时无论如何不可能去镇南将军府,心下改了主意,问李焱:“你襄王府在京都众多宅院,不如选个僻静的让青青落脚”。
他突然冒出这个提议,李焱属实没有想到,想想父母并不待见舒湘,这会匆忙见面必然膈应,这倒是个好的提议,李焱想想,对华奕朗道:“城南荷花池附近有处宅院,我们去那儿”。
二人不顾舒湘反对,便行向荷花池。华弘长随本想拉着华奕朗回府,可华奕朗哪里听他的,他只好跟上队伍一齐往荷花池,又让随从向镇南将军府报信。
荷花池边的李府宅院是一座小巧独门独院三进院落,在城中西南角落,很是安静。华奕朗看到这地方,还算满意,想着舒湘暂时在这儿住上几日,待他找到合适地方再搬出来。舒湘本不愿和襄王府再有瓜葛,但看到此处,又觉比回长宁侯府居住强上不少,本来也只是暂住几日,便不再坚持。
院落里只有几个看屋子和日常打扫的老仆,突然见到久未见面的世子和世子妃出现,大感惊讶。所幸,老仆们平日打扫勤快,稍微收拾便能入住。
华奕朗不顾李焱的脸色,看到他要离开才和舒湘告别,和舒湘交代明日便来看她,为她再觅他处居住。
舒湘待院落安静,便在书几边写起了信,这次她一定得获得父亲的首肯,同意她和离。若回长宁侯府向父亲面禀,父亲周围人多嘴杂,许多话不便明说,让他来见她,给足他想要的利益,她不信他不会动心,毕竟当初他亦是为利益才娶了她的母亲。
舒湘提起笔,想想她痴情的母亲,默默叹口气。
华奕朗回了镇南将军府。
华弘得了报信,正在正厅里等他。
父子彼此心知肚明各自心思,虽月余未见,也亲热不起半分。
华弘道:“我只庆幸,幸好我亲自来京都!”
他半身不遂,已离不开轮椅,这样一副残躯仍坚持来京都,华奕朗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庞,也不愿多说冷心冷情的话,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