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也被眼前骇人的一幕刺激到了,随即怒气冲天吼道:“少故弄玄虚!”
而后飞跃而去,手上伸出三根反射着寒光的铁爪,飞扑着向那人袭去。
向此处走来的男子一袭白衣,此刻从容抬手,轻轻松松地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将剑尖刺入狼妖的腹部,随即一震手腕,灵光溃散消弥,狼妖应声倒地。
他迷茫地捂住自己被捅了个窟窿的肚子,此时一阵寒意才瞬间爬上他的背脊。
那独眼黑熊跌坐在地微愣,张着嘴哆嗦了几下,求生欲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只见他惊叫着,连滚带爬地往来人的反方向跑去。
君落竭力止住眼泪,抬头看着和月一步步往她这里走过来。
一时间许多情绪奔涌而至,让她脑子有些混乱,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些什么了。
她仰头,绯红的血液染红了她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显得她狼狈不堪,脆弱的就如同沾染上温度的雪花。
洁白却又脆弱。
和月沉默地半跪下身子,神色凝重地伸手轻柔地擦拭君落眼尾的血珠。
他一向整洁,乌发一丝不苟,白衣不染尘埃。
此刻却这样沉默地,跪在她的血污上,伸手擦去她的血泪。
君落有些愣住,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除了剧痛之外,仅能感受到眼尾有一抹……炙热的温度。
足够了……已经不是那么冷了。
足够撑到回家了……
至于别的……无所谓了吧。
君落只觉得鼻尖又是一酸,她咽下一口嘴里的血腥,疲惫地把脸颊靠进和月那带有薄茧的温暖掌心。
这个姿势,很像是和月在捧着她的脸。
“对不起……和…”
君落难受地蹙眉,皱着脸闭上眼睛顿了顿,才继续道:“和月……我,很害怕。”
和月的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庞,随后把手抽了回去。
君落有些失落地睁眸,还未等她看清,她只觉得身体一轻,被人横空抱起。
浑身都如同散架了一般,君落疼得闷哼一声,痛苦地闭上眼,以此抵抗眩晕的感觉。
温暖的怀抱与刚才坚硬冰冷的地板不同,这回,君落闻到的不是令人晕眩的血液,而是令人心安的清冽苦香。
她松下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乏力地靠在和月的肩头。
就靠一会……她实在是……太累了。
和月会带我回家……吧?
黑暗一点一点吞噬过来,仿佛坠入黑色的冰湖里,只能感觉到一点一点沉没,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冰冷……
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仿佛见不到底一般。
直至最后一丝氧气耗空。
她忽然有预感地睁眸,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心有余悸地往四处看去。
仅见雾气腾腾的小池边生着一棵枝干粗壮,遍体通红的树,此树相貌奇怪,虽说是树,却不生花叶果实。
正待她想走近,场景却忽然如水面涟漪一般荡漾开,模糊之后又归于平静。
此时得见的,却是二人相拥,额头抵着额头,姿势亲密又极具占有欲。
她看不清二人的面貌。
再然后,画面又如潮水般褪去,风平浪静之后,忽而一剑向她刺来,她想躲开,却始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划过自己的脖子。
她就只能,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刺过来,带着狠戾与决绝,带着惊天动地的威严,带着……
令人说不清楚的,心闷感觉。
最后一刻,君落失声尖叫,猛然睁开眼,冷汗涔涔地打量着四周。
破旧的小木屋,狭小的窗……
这是……回家了么?
她艰难地扭头,没在内侧看见和月,于是她有些忐忑,忍着背脊与腹部的不适,挣扎着想爬起来。
刚撑起来些许,她便看见和月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上半身趴在她身旁,枕着手臂睡的恬静。
呼吸绵长,睫羽浓密,俊俏出尘的侧颜……
君落只觉得心间好像被人用棉花堵住了,既蓬松又暖和的感觉,很是让人满足……
她认真盯着伏在床边的和月,不由自主地伸手想去碰一碰那卷翘浓密的睫羽,但在她即将触到的时候,却动作一滞。
目光下滑——
她的手背上沾着大片的干涸血迹,暗红可怖,细看之下,血迹斑斑之余还有几块大小不一的淤青。
君落混混沌沌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垂眸安静地盯着自己的手,忍不住这样想:
太脏了……
和月……他一向喜欢干净。
待她收回手,目光便对上一双精致冷凝的凤眼,微微一怔。
和月与她对视着僵持了一会,见她闷着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