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赵影来吃过朝食便来了云府,随着云卿姿逛了逛园子,去老太太处请了安,又去云舒窈处调制了香膏方才出门。
睦元堂内,云老太太刚食了云泠一大早做的朝食,小纱窗屋内云泠正抄书,齐妈妈奉了盏茶来,笑道:“这是昨儿温娘子特意带来的,建安的青凤髓,今儿早泠姐儿沏的,说是给老太太赔罪。老太太尝尝吧。”
云老太太瞥了一眼云泠,接过茶盏也笑道:“她惯会讨好人,”抿了一口又道:“是沏的比往年好些了。昨儿,她也是陪绑的,几个姐姐打起来,吓得只能躲在角落,偏叫她七姐姐看见了,又白白挨骂。说了多少次,遇上这事只管躲起来,偏她老实。”
齐妈妈道:“泠姐儿是个乖孩子,平日里最老实便是她了,老太太就饶了她这回罢,秋元说她昨儿抄书到夜半,今儿又早早起来做朝食,我瞧着都心疼。”
“今儿天好,让她出去玩罢,别闷在屋子里了,书也不用抄了。”云老太太听了这话,也心疼云泠,想着平日里是否太过拘着她,让她如今一副经不起事的模样。
今日的天着实明媚,辰时的丹灵穿过薄薄的雾透到园子里,软和和的。老太太又想到什么,又吩咐道:“前几日听她房里的使女说,姜家那个九娘约着她去藩楼吃糕点?叫绿簪取几吊钱给她,别空着手去。”齐妈妈笑着应下,出去吩咐了。
待云泠走后,管事媳妇徽娘进来回话。
“奴婢昨个叫小丫头们去查了,说是六娘子好似知道那事了,心里也憋着气,姐妹们聚在一起顽笑她倒是认真了,以至于与七娘子打了起来。”徽娘恭恭敬敬的回话。
“谁传出去的?”
徽娘看了眼老太太,说出一个名字。老太太冷笑一声:“她那处倒是有耳报神,罢了,不管她存着什么心事,此事必须成。”
又道:“叮嘱下头的人,嘴严着些,若是有谁再到娘子郎君面前嚼舌根,我饶不了他们。”
徽娘退下,老太太又招来使女,“派人修书一封至鹭枋书院,过了夏日,四郎君便过去。对了,大郎君的院子暂且不收拾了,遣几个伶俐的丫头去浣草书斋拾掇干净,过几日便让郎君住进去,免得届时又有一堆不相干的人打搅他读书。”
吩咐完,老太太又坐了会,唤来了苏大娘子,商议要事。
今日是杨家熟水开张,来的人不少。幸而云卿姿二人来得早,便由过卖领着上了二楼,点了赵影来爱吃的荔枝膏,又点了几分熟水,让她多尝尝。
“今日怎的没见你家六妹妹?往日一说要出游她可积极。”赵影来吃着荔枝膏问道,又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去窈娘那调香,居然没看到云舒菸,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她俩又打架,被关起来了?”
也不怪赵影来如此想,云卿鸾与云舒菸年纪相仿,自记事起俩人便不对付,三天一小吵,家里的长辈也是无奈,只有老太太出场方能镇住一会子。
“嗯……昨儿打了一架,祖母罚她们跪祠堂呢。”云卿姿点头道。
赵影来点点头,也没什么意外的,“难怪呢,你家小六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谁承想还会打架啊。”她调侃道。
云卿姿撑着下颌,也笑道:“谁说不是呢,但我可听说是某位小娘子教的,”她盯着赵影来,言笑晏晏,歪头道:“说得就是你吧。”
“我…咳咳咳…”赵影来还不待说何,便被口中的荔枝膏呛到,身后伺候的使女连忙上前,云卿姿哭笑不得:“慢些,你急什么,又不是了不起的事。侍歌,快给她顺顺气。”
过了半晌,赵影来才恢复过来,喝了口水,“冤枉,绝不是我,是闻之!”言罢,身子向云卿姿靠拢,神神秘秘道:“闻之不知何时学的三角猫功夫,却是专对付我家那几个小妖精,近日见闻之,她们便像避猫鼠似的,那场面,别提多好笑了。”言罢,她捂着嘴笑出了声。
云卿姿听此,问道:“你那个庶姐又欺负你了?”赵影来有一个厉害的庶姐,家里的兄弟姊妹被她管的服服帖帖,独独赵影来从不听她的话,是以,她总是揪着赵影来的错处不放,时时报给家里的主君。
她摆摆手,“没有,她近来忙得很,许久没盯着我了。好像是,在挑夫婿吧,”见云卿姿探究的眼神,她又解释:“可不是我偷听,是她自己说漏嘴的。嘚瑟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嫁世子公爷呢。”
“不仅如此,她们院的还说些什么‘与卫家的亲事乃是万里挑一的好姻缘,可惜这好姻缘落在有眼无珠的人身上,倒是显得这姻缘没甚好’,这不是明摆着讽刺我呢,我原想去问问她何意,却被母亲拦下了,说我莽撞。”赵影来皱着鼻子,有些委屈。
她显然是气着了,又骂道:“与卫家结亲是好姻缘?我呸,好什么好,我这辈子没见过如此烂的姻缘!”
云卿姿拉着她,“好了好了,她的话何必往心里去,你又不是不知,她总是逞口舌之快。以后你避着点她,左右她都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