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泄一阵,明个又能看到她精神满满扛着锄头从头开始。
因是如此,那时屋子倒了一半,野菜死了一地,心与都没有如此砸锅摔碗的发脾气,不至于因为两个空瓜,就要把房子拆了。
于是,他收起书,准备出门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心念一转,指挥官又改了主意,从窗户飞出去,躲在院里的枣树上,悄悄往里探看,果真叫他撞见一抹黑影。
看身量是个男人,待其转身,那一脸麻子让他有了记忆。
后山物产丰饶,小竹村的男人常上山砍柴打猎,自从知道白溪边建了房子,也就挑着有人家的路走。这人014号见过几次,是有些形神不端,鬼鬼祟祟,但毕竟没做出出格的事情,而他对自己能力又信心十足,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愚蠢渺小的虫子居然偷到他的身上,不啻于太岁头上动土。
“咳咳。”
黑脸的少年听见咳嗽声,脊柱都麻了,僵硬地转过身来,就见着一中年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目如凶狼,好像下一瞬便要将他撕碎。
看这年岁,那贼娃已猜出此人身份,顿时吓得双腿都在打摆子,倒不全是因为被主人家抓包,而是村里上下都传说心与的老爹是个病瘫子,从不出门,那身子骨跟细竹竿似的,一折便脆生生断,结果呢,人家是个九尺壮汉,肌肉建达,堪比吕布……
偷鸡摸狗的少年吞了吞唾沫:“……俺,俺什么都没拿。”
刚才,指挥官本想动手,直接将人就地正法,但考虑到那丫头还要继续在此地生活,并为自己找材料,便放人一马。
“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
“是是是,俺滚俺滚。”
那少年拔腿就跑,还在院外的小路上摔了个屁股蹲儿。
指挥官回到心与的房间打量了一圈,发现陶瓶下压着一块碎布,上头不知道用黑泥还是草木灰写着东西,他想法子把瓶子顶开,抽出来看,正中竟是鬼画符般的五个圈,倒是顶上歪歪扭扭的一团像是个字。
他立刻调用词典进行比对,发现是个借字。
难不成这是张借条?
五个圈就是五两银子,她确实有五两家当,是当了那只镯子换来的,难道那只手镯不是她的私有物,而是她跟谁借的?从乱葬岗到这里,自己可一路都跟着……那就只有当初挂红绸办喜宴的那大户人家。
指挥官修改了数据,从九尺糙汉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垂下眼睫思忖了片刻,将那只陶瓶小心翼翼地压回了破布上。
太阳西斜,正好透进心与的窗户,他与光影融为一体,本已失去感觉和温度的他,蓦地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
随后,他长腿一迈,要跨过地上那一片狼籍,但走到门边时忽然停驻,又转身回头,想法子用机械臂给她摆正收拾。
——
八月底,屋后的池塘挖完工了。
心与顺着溪流走到小竹村东边的汇流的河道口,高兴地背了几十筐土回来,填在自家鱼塘的塘底。
见此,指挥官对她这千里运土的怪癖十分不解,还想着那土莫不是有什么魔力。
魔力倒是没有,就是有许多鱼。
心与表示,从前村里的老人说,不论是堰塘、湖泊、河流,只要是有鱼的活水附近,土里长产有鱼籽,即便无水,鱼籽也能存活许多年,只要打开竹篱阀引山溪孕育,用不了多久就会鱼儿满塘。
不过,那欢喜并没有维持多久。
一日一日盼着的心与,猛然反应过了,这过不了多久所指代的一两年,对她来说仍是一段艰难而漫长的时光。
于是,她咬了咬牙,织了一段网,去山溪狭窄的地方横拦网鱼。只是山里的鱼小无籽,仍是不够,于是她又花了两日做了根钓竿,挖了罐子蚯蚓,去河谷里垂钓。
不过她没有经验,不会选地方,运气也不好,钓了两日都只有些半大不小的鱼。
附近老来打发时间的钓叟留意到这丫头,试图与之交流,心与登时又来了主意,连比划带猜与他谎称,自家卧病在床闭门不出的老父除了读书,就只有吃鱼籽这一个心愿,只盼着死前能再吃上一口自己做的鱼籽羹,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老叟见她小心一片,便打开自己的竹篓,挑出带籽的雌鱼,要赠予她。心与本就骗了他,万不敢再受他恩惠,于是将自己这两日所有的收获拿出来与他互换。
想那丫头穷归穷,惨归惨,却这般有骨气,那老叟更是赞许有加,又多挑了两条给她。
心与拎着鱼篓子回家,两眼红肿如核,但嘴上却笑意盈盈,那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正准备趁夜晚无人出门活动的指挥官和她擦肩而过,忍不住停下脚步,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试图推敲出今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谁只那丫头竟也笑眯眯地走过来,看着他不说话。
指挥官慎得慌:“你,你手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