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曲家迎亲队伍吹吹打打,乐鼓喧天,招摇过市。街道两旁,人群驻足观望,皆在议论哪家姑娘如此好福气,能嫁入曲家。
从兮掀开花轿窗帘扫视街人,从兮瞥见,忙出言提醒道:“姐,他们说新娘子不能自己掀盖头,不能随便露头,不吉利。”
从兮不以为然:“谁说的,为什么?”
从然:“不知道,就是这么说的,这么定的。”
从兮刚欲开口,忽瞥见街旁一个糖炒栗子的炉子翻倒在地上,红彤彤的炭火与栗子洒了一地,摊主正与人红眼争论,一个三四岁的孩童站在炭火旁,抬脚就要踩到火炭上,从兮来不及多言,直接从轿中飞掠而出,跃至孩童近前,刚伸手欲抓抱起孩童,孩童却已被他人拽走。从兮收力不及,直欲扑在地上的炭火上,从兮大惊‘糟糕,惨了!’从兮吓的闭眼,静等片刻‘嗯,不痛,软软的。’睁眼一瞧,一张年轻俊美的男子面容近在咫尺,从兮鼻尖贴着对方鼻尖,眼睛挨着对方眼睛。
从兮目光转动,上下审视面前男子,长眉凤眼,目如深潭,左眉角一颗淡红小痣,这人似乎认得,只是当日明朗清和,此时却冷然郁郁。
从兮还在千转回思,对面男子皱眉忍痛:“姑娘,能先起来吗,我身下可是通红火炭?”
从兮这才回神,麻利爬起身,又忙抓扯着俊美男子手臂,将他拽扶起来。另一男子紧赶过来,扶住俊美男子,瞅一眼俊美男子后背,皱眉不忍道:“公子,你怎么样?你后背这么多烫伤,我扶你去医馆?”
俊美男子淡淡道:“苍泽,别急,无妨。”
苍泽却更忧急道:“公子,你后背烟雾缭绕,都惨不忍睹了,快走医馆吧?”
苍泽扶着俊美男子欲离去,瞥见从兮还抓着他家公子手臂,瞪着从兮不满道:“姑娘,还不松手,虽然我家公子刚救了你,你好像没机会以身相许了,你一身嫁衣,大庭广众之下与我家公子拉拉扯扯,你那位新郎作何感想?”。
兰初、从然跑至从兮身旁,忙不迭问:“姐,你没事吧?”“从兮,你怎么样?”
从兮没理会兰初、从然,也未松手,盯着俊美男子目光道:“公子,贵姓大名?”
俊美男子冷淡道:“刚刚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言谢,萍水相逢而已,姑娘无需知我名姓。”
从兮执意未松手:“好,力所能及,救人于难,本也应当,那不谢。公子怎知我们以后不会相逢,你的名字?”
俊美男子微诧,却依然冷冷道:“下次有缘相逢...”
从兮打断:“就现在,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名字。”
苍泽不忿道:“这位姑娘,你什么意思,我家公子今日刚好也一身红衣,你瞅瞅周围多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公子是你新郎,怎么着你了,你就不怕闲言碎语传到你夫家?”
从兮没理睬,直直盯着俊美男子目光,紧抓住俊美男子手臂坚定道:“名字?”一副你不说我就不松手,死也不松手的架势。
俊美男子无奈:“简玄。”
从兮惊喜欢呼:“简玄,真的是你,我就觉得我没有认错,我是从兮,你记得我吧?”
简玄依然神色冷冷淡淡:“不记得了,从姑娘,我有伤在身,先走了。”
从兮望着简玄面容,愕然不解,简玄欲抽出手臂,从兮依然不肯松手:“简玄,你在槿州做什么,住在哪里?”
简玄瞅向从兮,从兮依然你不说我就不松手的架势,简玄无奈冷声道:“槿州新任推官,住在衙门官舍。”
从兮才松手笑道:“好,你们去自然医馆吧,何爷爷医术最好,嗯,何爷爷已去了曲府,不过乐暖、乐阳的医术也学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去试试,我这里还有瓶何爷爷独制的外伤药,给你吧。”从兮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药瓶,强塞到简玄手中。
从兮刚欲转身,一眼瞥见刚才那个孩童,正依偎着一位中年男子腿臂,小脸通红,无精打采,蔫头耷脑。
从兮望向中年男子道:“孩子发烧了吧,应赶紧带他去医馆看治?”
中年男子满脸苦愁:“我正带要带他去医馆,可刚才不小心碰倒了这位大姐的栗子炉,还害大姐烫伤了手背,原该要赔的,可是我家里穷困,就身上一点银子,需留着给孩子看病用,大姐能否容我先给孩子瞧病,钱慢慢赔补给你?”
中年男子转头望向栗子摊主,脸带哀求。栗子摊主是一位中年妇人,伸着被烫伤的手也苦叹:“不是我想为难这位兄弟,我家只靠我这点生计过活,现在栗子没了,我手也烫伤了,家中怕要几日揭不开锅,我也是没办法啊。”
从兮叹了一声,世间尽多苦难人,从兮转身伸手,又从简玄手中取过药瓶,塞到摊主大嫂手中道:“这外伤药先给你用吧。”从兮又望向简玄:“简玄,你晚会再找何爷爷拿药吧,我身上没有银钱,刚才你压坏了这位大嫂不少栗子,钱你赔给大姐吧?”
简玄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