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回到她的身边。
“银笙!”叶蓁皱起眉,心生一股躁郁之气。
银笙却惨然一笑,笑容格外凄凉酸楚,“叶蓁,当年我与你一起从那沈国地牢逃出来,我以为只要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终有一天会醒悟,终有一天会明白我对你的爱。”他的眼角挂着泪珠,但眼中却无比决绝,“到底是我错了,你就是个不可救药的疯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叶蓁的脸上快要凝结成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银笙悲哀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叶蓁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愤怒笼罩,这种愤怒夹杂着被背叛的震惊与痛楚,但她来不及仔细分辨,就已经被这股力量支配着全身,抽出长刀朝银笙杀去。
白茅翻动手掌,银笙刚刚躺过的长桌被她的内力抬起,直接朝叶蓁拍去。叶蓁无法,只得挥臂将那长桌斩成两段。
“我答应做你的徒弟。”银笙瞥向白茅依旧淡漠的侧脸,“带我走。”
白茅看向他:“好。”
话音刚落,一个遒劲有力的手臂忽然揽住银笙的腰肢,银笙诧异地微微睁大眼,看到一张放大版的面瘫脸几乎要贴近他的鼻尖。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到脚底一空,竟是被对方整个抱了起来。
白茅推开窗户,此处是云楼的顶层,夜风顿时疯狂地吹进来,吹乱了银笙本就散乱的一头长发。白茅翻到窗外,凌空一跃,檐角高高挂起的灯笼微微晃动。
“等、等等……”银笙的声音被风声吞没,只感到脚下灯火煌煌,街道上人声嘈杂,恐惧使他下意识地搂紧了对方的脖子。
不久后,闹市的灯火与喧嚣渐渐被甩远,银笙的头紧紧贴在白茅的胸前,耳朵中只剩下了对方沉稳的心跳声。
他不禁抬头看向这个救他于水火的女郎,见她的侧颜棱角分明,眼中倒映着星光万顷。
云之上,叶蓁看着空荡荡的窗,恨不能将掌中刀柄捏碎。高琳香与魏丽春早就在旁边吓得一声不敢吭,看白茅走了,高琳香才小心翼翼地问:“是否要下官去把那二人捉回来?”
叶蓁冷笑一声,“就凭你?”
若那白茅当真是天元道人之徒,仅凭高琳香带几个虾兵蟹将是定然捉不到的。临近年关,朝廷各部公务繁忙,为个银笙分心费力,实在是不值。
她甩了甩衣袖,不悦地离开了云楼。
三日后。
女帝叶吟光在乾德宫中宴请百官,桑也诸人也在受邀之列。桑也等人随外夷馆的侍从官走入宴会厅,见宫中金碧辉煌,雅致的桌椅上铺着红色锦缎,上面又放着金蝶银盘、珍馐美酒。
叶吟光坐在正上方,与她身旁的随身侍卫冷鸢在低语些什么,而东座的皇夫宝位虚设,空无一人。桑也再接着往右侧看去,又见叶蓁独自坐在嫡长女之位,而叶麟则刚刚赶来,身旁的小少年为她端上一盏茶。
那少年如墨的青丝扣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中,玉冠一边垂下淡青色冠带与簪珠。他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却已是肌白如雪,气质出尘。只是当叶麟与他说话时,他还是忍不住眼睛亮晶晶地笑,这一笑,又格外有小孩子的娇气。
“这个人是……”耶律果看向这陌生男孩,暗自皱起眉,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眼熟。
桑也早已将女帝身边的人调查清楚,“此人乃叶流微,为女帝与已故的晏玦所生。”
在叶吟光说了许多庆贺之语后,宫殿中的奏乐声缓缓响起,大臣们几杯酒下肚,面色逐渐舒缓下来,席间的敬酒与笑语声开始不断增多,歌舞伎也伴随着奏乐声的变换鱼贯而入。
大夏国作为外宾被特意安排在皇室靠后的位置,桑也坐在叶麟等人不远处,后者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叶麟单手撑在桌子上,眼皮懒洋洋地抬着,看着台上歌舞伎的表演,心中感到有几分无聊。身旁的小少年见她不注意,偷偷地把手伸到对方的酒杯上。
叶麟连看都不用看,就拿筷头轻轻地敲了一下他的手。她没怎么用力,但对方的手娇嫩得很,还是被打出两道红印子。
叶流微委屈巴巴,撅起嘴巴说:“皇姐,你就让我尝尝嘛,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喝过酒呢,很可怜的。”
叶麟姿势不变,只把眼斜过去,“我说过多少次,不准你喝酒。”
“好皇姐,求求你了,就一次嘛。”叶流微拉起她的手,眼中泛起淡淡水渍,他模样极好,嘴又甜,宫中的侍女们平日里没少被他忽悠。
但叶麟从不心软,反倒声音更严厉了些,“叶流微,收起你这副样子,你再这样,我就要罚你了。”
叶流微立马蔫下来,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但即便叶麟对他如此严苛,他还是与她很亲,毕竟……他的大皇姐叶蓁更不好亲近。
叶蓁将两人的对话听入耳中,嘴角忽勾起一丝恶劣的笑,问:“叶流微,你可知为何叶麟不准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