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麟嗤笑一声,并不回答。捏了捏他红得滴血的耳垂,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爱不释手起来。
浅草被她捉弄得心烦意乱,抓住她的手,带着恼火说:“我冷了,回房吧。”
此时,夜空中的烟花已经燃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星火,还有满街的炮竹味儿。
叶麟随他站起身,浑身酒味弥重。她浑身倾倒在浅草一边,一只胳膊沉沉地压在对方的肩膀上。
浅草吃力地扶住她,皱眉问:“你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叶麟只是摆摆手,“也没多少。”
他搀扶着叶麟来到自己的卧房,叶麟打开门。尚未来得及点灯,她已经驾轻就熟地摸到桌子边,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
浅草踮起脚,正要点燃烛火,叶麟却借着月光拉住他,“别点灯。”
月色下,她的神情藏在阴影中,目光迷茫而脆弱,浅草的心脏忽地像被针扎一般刺痛了一下。
记忆中,他这辈子只在叶麟的脸上见过一次这样的表情,那就是在晏玦死去后。后来,哪怕她得知自己容貌被毁,也不曾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浅草的心中感到没有由来的无力与惶恐,“你到底怎么了?”
叶麟突然抱住他,两具身体一同摔在床帐之中,一个炽热,一个冰冷。她惯于用她的炽热融化他的冰冷,但自己的心底却感到无法填补的透着风的寒。
浅草环抱住她的脖子,唇色嫣红,黑发如瀑,却听对方唇齿发寒地说:“我听说了晏玦的消息。”
浅草在第一时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叶麟,却看对方神情认真,并不是醉酒后的胡话。
他一点点松开对方,感到自己整个人也在慢慢沉入深渊,但他还是颤抖着声音说:“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叶麟没有再答,连她自己都尚未调查清楚的事,自然无法回答对方。
浅草突然攥紧拳头,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不断地挣扎哀嚎,因为嫉妒而变得面目全非。为什么,做个死人不好吗,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要阴魂不散!
过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僵硬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去找他吗?”
叶麟摇摇头,“金宵委托之事还没办完。”
言外之意是,待处理完这件事,她就会离开。浅草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划了个口子,心痛得无以复加。
叶麟叹息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该在今日与你说这些。”只是,她心里实在闷得慌,找不到别人说这些事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浅草是早已是她最信任的人,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浅草的喉结上下滚动,忽然掀身而起,将叶麟压在身下,不顾一切地疯狂亲吻。
叶麟被他吻得猝不及防,又很快沉沦于对方的美色中。
窗外偶尔燃起孤零零的烟花,照彻这一方凌乱的床榻。浅草借着火光,轻轻解开叶麟的衣带。
叶麟按住他的手,动了情的声音喑哑,“你做什么?”
浅草微微抬头,眼眸荡漾如烟波,却藏着深重的悲哀,“这不是你一直想对我做的事情吗?”
叶麟皱了皱眉,“花魁游行在即……”他不应该想要在那之前失去处子之身。
浅草却轻笑一声,“那又怎样呢?”他歪了歪头,指尖勾住她的衣带轻轻缠绕,“难不成,殿下当真要在那晚将我的初夜卖个好价钱?”
什么所谓的花魁游行,不过是他躲避她的借口罢了。他不想让她碰自己,其实也不过是……怕她得到了便不珍惜。
可是,当内心对未知的恐惧无线扩散时,只有拥抱着眼前这个人,他才能得到一丝泡沫般转瞬即逝的慰藉。
叶麟仰起头,看着对方美艳无双的容颜,却叹了口气:“浅草,现在我不想。”
浅草的身躯骤然紧绷,一时被冲昏头脑,“是因为晏玦,你要去找他……”
“不是。”叶麟双手环住他的腰肢,没由来地想:“你近日是不是瘦了?”
浅草一时气噎,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叶麟反倒笑起来,将他拥入怀里,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发,轻声说:“我并非不想要你,只是,我不希望你把自己交付于我的原因,是与另一个莫须有的人怄气。”
浅草沉默半晌,僵硬的身体软和了一些,小声反驳:“我才没有。”
叶麟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脊背,“好,你没有。”她闭上眼,近日因为调查沙里唯的事情,已经极为疲惫,声音沙哑地说:“乖一点,就这样陪我睡一晚就好。”
窗外,零落的火星子已经燃尽,街上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地烟尘,人们早已拖着喜悦而困倦的身体回了家。有着云楼字样的红色灯笼在檐角飘荡,在寂静的黑夜中愈发显得明亮。
浅草不记得自己是在何时睡过去的,只觉得梦里一会儿是叶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