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达村口扬起一阵尘土,方渊轻身从马上跃下,早就等在一旁的路有道扬了手中的花生壳,起身接过绳索,引着方渊走向他们这几天的据点。旁边讨价还价的人群只当又来了一个看货的郎君,没有多在意,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做自己的营生。
“情况怎么样?”方渊问道,从村口遥看一眼村内,粗看并无差别。
“木灵白一家在她隐入无忧寺后就搬走了,库达南图一家都在,岚哥和茸茸都按照你的吩咐盯着人。”路有道低声说道。
方渊点点头,这边的情况希望可以顺利收网,顺着村子就可能看到村后的无忧谷,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路有道带着方渊从村后绕到村里,对外宣传他们是木灵白和南图在外认识的朋友,借住很正常,李茸茸盯梢木灵白也显得不那么奇怪。
隔着半人高的外墙,方渊看到南图正在院内刷漆,这里少雨,烈日常照,村民们喜欢把自家的门窗墙刷成艳丽的颜色,画上吉祥的图案。木灵白一家搬走已有年余,是时候该不漆了。
南图察觉到身后目光,回过头来,放松的表情看到方渊后稍显僵硬,他蹲在那里,一手拎着桶,一手拿着刷,面露羞色,见方渊看着他刷涂的部分,主动解释道:“以前,我也常来灵白家里帮着刷漆。”
方渊不置可否,他指着一副图案说道:“这是什么故事?”
南图看过去,是一副传统画,以前的人家画的更多,现在大家都喜欢画些外面流行的图案:“说是库达族人接到神人的指示,来到这风水宝地,也就是无忧谷,从此安居乐业不在颠沛流离的事,老故事了。”
“神人?这只……兔子?”方渊指着一角问道。
“神的使者吧,应该是,我们叫它子尔佳。”虽然不明白方渊为何在意这幅画,南图还是尽力回答。
方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多谢。”说完便向内走去。
“等等,”南图见方渊回过头来,到嘴边的话又溜了回去,呐呐了一句:“谢谢。”
方渊了然的点点头:“无妨。”
早就侯在屋内的路有道见方渊进来,立马殷勤的递上茶水,待方渊喝上三口,迫不及待的问道:“方哥,什么时候开始汇合?”
方渊看他两眼发光,不同于平时的积极劲,知道他是对言的好奇,没有他的信号,言平时是不见踪影的,路有道和言打过两三回交道,每次都被言压制着,总想着较量较量。
“等天黑吧。”天黑了,李茸茸的小动物更具有优势,他们可以暂时脱身。
天擦黑,炊烟起,李半岚和李茸茸终于回来了,路有道麻溜的收拾好桌面,等人入座。
“去把南图兄弟也喊进来吧。”方渊说道。
路有道心中疑惑,话还没有问出嘴,身子却已经听话的向外走了。院里的南图比他还惊讶,转念一想,或许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地方,洗干净手跟进去了。
“这事或许还需要南图兄弟的帮忙,与其事后单独找你,不如让你也听听我们的推测。”方渊向众人解释道。
大家都信服方渊的安排,没有疑义,唯有路有道还看向窗外,等着人来。
李半岚扫视一圈,一眼就看到路有道的不专心,明白他在等谁,率先开口道:“我先来说说我的发现。”
“就从无忧寺开始说吧,它原先是皇家寺院,专门收留一些海托家族里想要修行的人,因为离皇陵也不远,守孝的人也常借住。后来,海托王族发生变故,海托古尔说是为了积善,开放了无忧寺,收留人,但是常去的也是一些为情所困的男男女女。”
李半岚看向南图,笑道:“南图兄弟后来给了一份名单,都是常住无忧寺的男女,我一一上门拜访,发现,他们几乎都是去过缘觉寺的,唯有三人不是,他们是筹备婚礼的时候听制衣坊说起的。”
“还是机缘巧合,让李茸茸发现点线索。”李半岚拿出木匣子展现给大家看。
“岚哥回来的时候,闻见他身上的香味和方哥木匣子味道一样,留点意,商量着带着毛毛一起。”李茸茸得意的仰着脸,一脸神秘道,“果然是一样的,岚哥说是制衣坊送的礼物。制衣坊的背后有海托家的影子,七拐八拐的关系。”
“像灵白的人不少,有的隐居寺内,有的云游四方,除了看破尘缘这一特点以外,目前没有死亡的例子。”李茸茸奇怪道,“跟着灵白也有一段时间了,没有被摄取魂魄的样子,记忆也没有丢失,就是有点疏离感,情绪少有波动。”李茸茸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南图继续说道:“有点像……愿女,当然了,她没有愿力。”
南图当然知道爱人有没有失忆,再见灵白的时候,他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是她又不像她,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但是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快要淹没他,所以,当有人告诉他,有机会恢复灵白的时候,他只能紧紧抓住这根救命木。
他把灵白带回来了,也只能如此了,破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