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院落里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灰意,李茸茸想着等会要交接班,特意起个早,刚走到院里就看到院中水井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方渊。
“方……哥!”哥字声音轻的就像是被吞了。
听到门外有声音的路有道打开窗户,看到李茸茸背对着自己呆愣在那里,说道:“方什么?梦游啊。”
李茸茸指了指水井,面无表情的回头说道:“方哥刚跳井了。”
水瞬间充斥满了方渊身处的空间,没有被太阳晒过的井水针扎似的疼,也让人更清醒。昨夜,他想了很久,原以为徐不争是一个接近自己有所图的女子,但是,她不是普通姑娘,她是徐姨的女儿,如果她的目的不是自己,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当时的举动是想得到什么?
比如,她跳井救赵归心,当时老赵夫妻都在,他们也在,断不会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但是她抢先跳了下去。当时没有多想,以为她是碍于老赵的颜面,救人心切,再阴险点想,是为了给自己树立一个好的形象,不论是给老赵夫妻还是他们。万一,她不是出于这些目的呢?她是为了什么?
她是为了去看看井里?毕竟当时,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一旦想到这个角度,方渊睡意全无,他穿戴好,坐在院中细细回顾着与徐不争相遇的点点滴滴。破晓十分,他站在井边,井里幽暗无光,好似另一个世界,心中想法万千,不如亲身体会,这才有了李茸茸看到的那一幕。
水里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靠手在井壁上触摸,青砖石,压的严实还是很经用的,常用的井壁材料……
方渊破水而出的时候,井边已经长满了脑袋,看到方渊出来了,大家退散开来。
“赶紧回屋换身衣服。”李半岚递上一件外衣。方渊不喜与人多交谈,这种打探消息的事往往交给他们,危险的事总是自己第一个上,跟了他这么久,他就是在他们面前突然脱衣服,他们也都会觉得事出有因,因而几人并没有受到惊吓。
方渊披上衣服,轻轻捻着手指,徐不争在井里估计和他一样,而且她要救人,时间不充裕,所以,她在井壁上感受到了什么?
井里除了水,还能有什么?方渊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向屋内,此时天已明亮起来,木灵白的屋有了动静,按照习惯,她要去打水了。
方渊灵光一闪,脑海中无数的细节以各种形式拼接和打碎,最终形成一个猜想。他顾不得换衣服,径直走向路有道。
路有道听完方渊的耳语后,严肃的点点头,快步走向村外栓马的地方,飞身上马,哒哒哒的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
“方哥?”站在一旁的李茸茸往前走一步。
“李茸,你把南图找来,我有事交代给你们。”看着她期待的目光,方渊安排道。
“得嘞。”
无忧谷内,方渊环顾四周,芜草茂盛依旧,他在这里遇见了徐不争,她还装无辜扮可怜想逃过一劫,点子倒是多,方渊微微翘起嘴角,不过,她脖子上的伤痕是实打实的,也不知道她之前遇到了什么,什么人如此狠手,思及此,方渊沉下脸来。
李茸茸跟着木灵白来的时候看到方渊难得的黑脸,以为是自己太慢了耽误事情:“方哥,来迟了?”
“不迟。”方渊示意李茸茸揭开木灵白的蒙眼布,问道:“你和南图一路顺利吗?”
“挺顺利的,就算蒙着眼睛,她也能走到这里来。”李茸茸惊讶道。
“这有什么难得,我自小在这里长大,闭着眼睛也能走到这里来。”木灵白回答道,方渊的名字听到过无数遍,人还是第一次见,难怪南图很相信他,气质如巍峨高山,一双星眸注视你,观之可亲,不苟言笑之时,不怒自威,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一种让人向往又畏惧的感觉。
“人的识途能力可远不如动物,如果闭着眼睛,人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走一段路,接下来就大相径庭了,往往是画圆。你能顺利走到这里来,不是因为你熟悉这里。”李茸茸解释道,他们识途也要依靠地图和动物。
“那我为什么会顺利走到这里来?”木有灵问道。
“因为你想来,”方渊看向四周的芜草,“你心中烦闷就会想到这里来,你为何心中烦闷?”
木灵白低下目光:“我不知道。”
“你知道,”方渊直白道,“当你与南图相处的时候,当你想起往事的时候。”
南图心痛的看着灵白,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她苦闷的源头。灵白闭了闭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像是释放了一种压力,她看向南图,痛苦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仍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讨厌和你相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
“你不用安慰我,早些告诉我,我可以离你远点,让你不用这么痛苦。”为什么他们会走到相互折磨的地步,南图后退一步。
“她没有安慰你,她的确信任你,所以才会同意李茸茸的建议,”方渊肯定道,“她应该是被吸取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