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东临城来的,来投亲的,我家爷爷说南城有家中故人,特让我带了薄礼前来拜访。”她侧目扫了立在身旁的竹篓,“这街上就这一家米铺没错吧?”
小二想说此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道是:“没错是没错,人怕是找不到了,魏老头昨日……有事外出了,你要是想去找他,我带你去他家娘子住的地方,不过婶子身体不好,不一定见你。”
又问了木一然的姓氏,她只道也是姓魏。
这小二哥很是热心,似是与魏家十分相熟,让旁边卖饼子的大叔帮忙看摊子,就要带木一然过去。
一路上,木一然以魏姑娘的身份与之详谈甚多。
“小二哥,魏叔可是去上货了?我听说他常走与西黎通商的那条官道?”
根据锦衣卫那边已查到的消息,魏枝荣,也就是魏掌柜,祖籍东临城外的一处小村庄,那庄子因洪水后遭了瘟疫,早就没了。
早些年间,魏枝荣在经营米铺之余,还时常到外省去进货选料,最常走的就是与西黎通商的这条官道,这条官道也是他当年来南城逃难时常走之路。
在丢出鱼饵后不久,便有了动静。
“你们怕是许久未联系了吧?魏老头是借通商之便,在找她的一双儿女,这两年就极少去了。”
木一然的眼睛亮了亮,这事,锦衣卫可没查到,只说是他们老两口无儿无女,左邻右舍也证实了,他们夫妇在来南时,身边并无子嗣。在南城生活多年以来,魏吕氏体弱多病,未给魏枝荣生下一儿半女。
“哦,他家的事,我知道得不多,只听老一辈提及过几句。小二哥,那魏叔近期可有找到人了?”
“前两年,本是找到了一个,可如今找到了,也跟没找到一个样儿。”
“此话怎讲?”
“到了地方,你去问婶子便好,魏老头的家事,我也不便多说。”
两人对话时,小二哥连连叹气,木一然觉得定是有何不好的事情发生过。可再问,他却是不肯说了。怕人生疑,只好点到为止。
将人带到门口,小二哥说不进门,只道是魏叔不在,他不好进婶子家,便离去了。
这茶摊子的小二哥刚走,一个身影利落地从巷口的树后走了出来。
“可有收获?”
“收获颇丰。”木一然缕起面颊上的一缕发丝。
却不觉头上痒了一下,抬起头,这才发现,小纸片已从她头上取下一朵雪白的杏花花瓣,拿在手中把玩。
这花瓣许是随风吹来的,又许之前站在杏树下,自上而下跌落而来的。
“木姑娘,想好去哪了?”
这般诗情画意的情景之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均以剧情身份相称。
木一然微微一笑,仰头对上了商夏似是也被秋风吹得柔和了些许的眼神:“师兄,我请你去赌钱!”
晌午刚过,这城东的赌场之中好不热闹。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之声不绝于耳。
木一然换了身墨色的男装行头,长发高高束起,呼扇着一纸折扇,已然一副吊儿郎当的小公子的模样。
不同的是,她只游走于一众赌徒之间,不下注,也不看输赢,只是这在偌大的赌场之中,来回转悠。似是在找人,却也不询问,而是随意地走走看看,直到她等来赌场后面有人掀起黑色的门帘,双眼才忽而睁大。
只见,从侧门之中,一赌客被两个粗壮大汉架着胳膊抬了出去,木一然的视线跟随,悠悠上前,在其中一大汉路过时,对他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我要还钱。”
两个大汉对视了一眼,那被木一然在耳边说了“悄悄话”的汉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来。
见状,木一然也不急,继续呼扇着手中的扇子,摇摇晃晃地跟了过去。
在进门前,她还朝左前方扫视了一眼。
而左前方,同穿黑色服饰的商夏则轻轻推了推头上的斗笠,如收到了信号一般,也抬头看了眼那门帘的方向。
随着两位大汉进入后门,这里将外面喧闹嘈杂的世界隔离在外,幽静的落钟针可闻。
昏暗的屋子里,唯有左右两处油灯照应。有些许烟雾飘散开来,这味道,应是从正对面供奉的财神爷香案入传来。
她淡淡一笑,捻了捻荷包中的青云香点在太阳穴的位置上。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木一然轻合折扇。
“听说你要还钱?”
闻声先至。
只见是一穿着锦衣的矮胖男子,嘴上长着两道八字胡,说起话来一动一动的,颇为滑稽。
“正是。”
“你叫什么?”说着,这八字胡开始翻阅起手中的账册,准备查找。
而木一然从他拿出那本册子后,便眼不离册的开始对答起来:“不是我,是给我一同乡的朋友来还的,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