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赎回,不知是女儿不愿,还是教坊司不放,又或是魏家突然变卦……终是未能相认。”
木一然从二哥那里找到了三年前,魏掌柜欲抵押米铺的凭证,似是要一大笔钱做急用。而在两月之后,米铺又重新开张了,说明这钱没有花出去,人也没能回来。
如今这些凭证就在木一然手中。
“她是回不来了!”
魏掌柜突然从地上爬起,额头上因多次跪拜已磕破了皮,露出混着泥土和鲜血的嫩肉。
他一双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死死地盯着立在他身前的木一然,然后用这双眼睛来回巡视着坐于这堂中的高高在上的各位官老爷。
“这世道,百姓的安危,从不是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放在眼里的,更何况是一个风尘女子的死活?”这话说得撕心裂肺,悲壮难平。
他便认了木一然口中的魏父。
而他得到的反馈,不过是堂上区区几个或嫌弃或鄙夷的白眼。
不理会众人反应,木一然蹲身与这老者对视:“那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小的一介草民,自是不知。”问到正题,刚有松动的魏掌柜又恢复到了麻木的伪装状态,他不愿说出一切。
或者说,他害怕说出真相!
“我且再问你一遍,你可认得那教坊司的琴师顾汀郡?”木一然却是一直保持在清醒的分析之中。
“大人说是那教坊司的琴师,小的自是听过的,叫什么不知,人老了,记不清名字了。”
一提到顾汀郡,魏掌柜便开始有意隐瞒什么。
木一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你这般护她,可知那夜,没了性命的还有那无赖,同埋在了南静寺后面的大坑之中?”
听罢,魏掌柜突然全身失力,一头栽倒在地上,口中□□不止,却听不见他在呢喃些什么……
命人将魏掌柜放到堂侧,衙役以一屏风将人遮挡住,供他休整。
此时,有衙役上堂来报,说是锦衣卫指挥使陆邧陆大人携案件关键证人已到。
木一然知道,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有请!”
果不其然,好戏登场。
在小纸片以陆邧之名到来的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众证人,率先上堂的是顾汀郡、她的马夫和那位打更的小吏。
“下官吴淡时见过指挥使大人!”木一然从主审位走出来,对着商夏一作揖,却是半天没听到乌雀附和的声音,忙示意房檐上的乌雀,又说了一遍。
而此时,阳光正好,房檐上的小姑娘正倚瓦酣睡,好不舒服呢~
在面对堂上坐着审案的人是木一然时,小纸片起初只是微微挑眉,却在她与之挤眉弄眼一番后,又在不经意间扫了眼房檐上的小洞,慢慢明白了过来。商夏压下心头好笑的情绪,极为识趣的也随人向她问好。
官职相差较多的吴知府扮演着自是不能受之,两人又是一通假寒暄,才进入正题。
“顾汀郡,你可认罪!”
随着这声厉喝,惊堂木再次拍下,木一然这一举动吓得堂上从人跪倒一片,只除了当事人顾汀郡。
这位琴师异常的从容,一改昨晚长街之上气急败坏的模样,抱琴而立,神情淡然,她先是轻轻拉开披在身上的那件鹅黄色的斗篷,对着堂上的大人微一行礼:“原来这位就是吴大人啊,怪民女有眼不是泰山了,您来教坊司几次都未能认出,昨晚还冲撞了您,是民女有罪。”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何着几次查案都成了出去风流了?
若不是堂上坐着的人是木一然,这污名真是说给她听,她都信了。不过也是委屈了吴大人,这顶私德有亏的大帽子算是扣在他头上……
木一然不禁在心头感慨,好一个巧言令色,却又气质上乘的绝色佳人啊?
奈何作贼!
“你可认识云湘?”
木一然突然丢出的问题,顾汀郡却是闻言一愣,仿佛戳破了埋藏在心底已久的某些记忆。此言完全扰乱了顾汀郡的心绪,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觉眼底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