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良缘,共度此生。
看着灯随微风飘向夜空,泛化成空中点点星光,衬托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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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空中慢慢飘下雪花,落在衣袍上转瞬而逝,雪花在灯影中飞舞,昏黄的光晕中浮动着凉意。
出来时间久,手中的暖炉的热气渐渐散尽,只有些许温热残留,但披着能将她整个裹住的大氅,似乎也不冷。
陆离走在她身前,为她挡住半边风雪。
苏玖不知道陆离为何几次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解了她的困境,护在她的前面。
陆离很像小时候在药庄救过的那人,可是……
他已经在六年前那个风雪夜离开了,她也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人。
那时的少年清瘦、冷淡,眉骨间充斥着戾气,肤色苍白无力,比那时的她还要白上几分。对她也是一副冷淡模样,一天与她说不过三句话。
而陆离身材健壮高大,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举一动都没有半点那个少年的影子。
只是盯着她的那双眼睛,与那人一模一样,还是让她害怕得不敢去看,不敢靠近。
少年与她相处一年,不曾告诉她名字,话很少,雪中来,也在来年初雪时离开,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在那时想过,若能找到他,一定得让他背着她去摘院里的冬梅,再让他亲手为她泡一壶雪梅茶,让他去后山给她打野鸡烤着吃。
她这样想了两年,十二岁那年不再这般想了,也慢慢不愿再记起这个人。
是因那年冬日她在摘冬梅时,梯子不稳,她从树干上滑落,后脑磕在地上,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
来年春日天气渐暖,在药庄吃了许多药,请了许多姜家长辈为她诊治,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那时,姜表哥见她就喊她“药罐子”,那阵子,是她自小最沉默话少的两年。
但从那年起,她的生活中很少再想起这个人,那一年梦境般的少年也随着日子在记忆中消散。
一切和从前一样。
但在第一次见到陆离时,就想知道陆离是不是那个少年,也想知道他为何不告而别。
想冲动地质问她,但她没有缘由。
即便陆离就是她救下的少年,今时不同往日,他若不认,还是会将她处于难堪之地。
明日便是她的及笄礼,她长大了,不是以前,也要许配婚事,相看夫家。
但若非要得一人相守,她更愿意是陆离这样的男子,是初见在府中那刻,便让她惊羡的人。
听闻前方有马蹄和马车辘辘声传来,她从思绪中抽离,怔怔抬头。
他们已经快走到秋云等着的街口,看见宽敞官道上停着的苏府的马车。
前面男人的背影挺拔如松,盘扣腰带束着健壮腰身,身影随着烛灯向前,变换着不同的方向,一直不变多是真实地走在她前面的人。
墙边烛灯照亮这一路的黑暗,雪花在灯光中有了飘舞的姿态。
这一夜,汴京城城门不闭,纵横交错的街道廊房挂满各式各样的灯笼,人车众多,笙歌不停。
她仰头看向天空那一轮象征着团圆的明月和寄托思念的万千灯笼,闭了闭眼睛,手掌握紧,不能再等了。
快步向前几步,本以为准备好的说辞,但在出口那瞬间转变为其他。
“陆……陆将军”
她的声音似在打颤。
他回头看着她,眸色深重,问道:“何事?”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淡淡的嗯了声,在等她继续。
“我想既然你我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不如我们试一试?”她语速飞快,但说完很快便懊恼,怎么回事,分明滴酒未沾,却比除夕那夜还要醉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
原本准备说的想请他明日来苏府参宴的话没说出,已咽回了肚中。
但不过脑的话已出口,不能收回。
她低头揪着衣袖,没听到他出声,怕他是惊着了,半晌还是抬头看向陆离,不期然望见他眸中含笑,她张了张唇,原本想好的话也说不出口。
从远处传来的热闹仿佛听不到,此刻耳边寂静不已,唯有自己的心跳声在狂窜。
未等她回神,他便轻声应道:“好。”
“欸,你说什么?”她一时呆愣,没想到他会应得如此快,原本想到的用来救场的话却是用不着了。
“我说,”他俯身,俊朗的面容在她面前慢慢变得清晰,漆黑的双眸看进她眼中,眼角弯了弯,用她从没听过的轻松的语气坚定道:“我娶你。”
在安静的街道上,苏玖感到耳旁轰鸣,心中乱了节奏,慌乱不已,连说出的是什么话都不知道。
“会不会,太快了?”这不是她想到的场面,一时手足无措,眼睛不敢看他,往下看着自己绞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