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当天连夜的携带【第六愿】奔波是有意义的。瘟疫和战争终究是在过去。
位于余江水西启明报社,并未受到叶多福的影响,复刊后的第一则新闻,报道了一起驾车致死案的司机被抓。
在启明报社打杂的谢小东虽然心里沉甸甸的,但是他还是展颜去到了学堂,尝试迎接他失去了父母的新生活。
余江西边乡下的何庄乡,一名傻子捡到了一个弃婴, 施大海的五十块银元,至少保证了他近年内不会死掉,他还有了块村里的义田。
但美好在这个时代是幸运,幸运就意味这是少数。
几个人,至多十几人的虔诚,并不能给这个世道带来什么。
时间在阴冷和烦闷中,飞快来到了第二天。
朝阳从支离破碎的云絮间泻下光线,给刚渡过黑夜的事物渡上一层鲜亮的光彩,就好像第九混成旅和管春武一样。
普照南余道, 且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
“什么?”
十分不敢置信的声音在空荡的会议室内回荡,常英的话像是从嗓子眼里突然发出来的一样,
“合并?服从命令?”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很多,与他面对的是席玄月,她脸上则是阴沉晕开,埋入肌骨的吊眉。
吴青一早来到缉私二队,就被一名传令的文员直接带到了会议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啪嗒。”
会议室的门轻轻的关上,会议室内仅剩吴青和常英,席玄月,但听着紧闭的门外的脚步并未走远,就知道缉私二队的其他人也在好奇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相比较性命, 气性是便宜的东西,他们很快就到,按照我说的做, 对大家都好……阿青来了。”
席玄月扭头和吴青打着招呼,尽管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看着前所未有喘着粗气的常英,以及话语清淡,但仍然可以听出颤音的席玄月,吴青不由的就心情肃然了起来,
“巡检,常队,出什么事了?”
常英瞥了吴青一眼,闭上了眼睛以平复情绪。
席玄月叹了口气,给吴青解释道,
“气性是便宜的东西——这话也是劝诫你的,但你不听也没关系,毕竟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你的上峰了。”
吴青的眉头皱了起来。
席玄月的手里没有文书,但没人会认为她是在信口雌黄,她面无表情的说着,仿佛与她无关的事情。
“这回没有假文书,也没有假印章,我亲耳听到镇守使管春武宣令,并已经决定听命行事,所以待会等人来了, 万一起了什么冲突,戒躁戒怒,这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一,即日起缉私二队与榷运局作明确分割;虽然不必另觅新址,但将不再处于同一公署职权之下;缉私二队队长官衔将提升至荐任五等;日后榷运局与缉私二队,都将是镇守使公署直属单位。
二,我本人将卸任榷运局局长一职,局长职务将会由道尹公署原第一科科长接任。
三,鉴于缉私二队日前人手紧缺,缉私二队将与由镇守使公署上行走李介明领导的安保二队合并,合并后的主官将由李介明担任。”
此外还有许多更明晰的饬令是针对真传道门以及她席玄月的,譬如将方才缴获的大通神将斧上交;各羽士之后将被限定出行范围,没有镇守使的命令,不得随意离开道观;日后的各项物资生产将有指标。
但这些就没必要说给常英和吴青两人知道了。
昨日下午席玄月被管春武召见,被隔离管春武足有二十步距离,听到这一条条的命令时,她也是不敢相信,愤怒,猜疑等诸多情绪混杂,但现在的时间不是昨天,是今天。
现在她还能在这个办公室里和她两个属下耳提面命,那她做了何种样的选择,已经是没有疑问的事情了。
她没选择武力抗命,而是忍耐的原因肯定和她的心情一样繁杂,但诸如此类,也已经全然没有意义了。
连带徒劳无功的见招拆招,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都埋葬在了昨天。
总之她按照命令做了,并照本宣科给吴青和常英听。
今天只是陡然色变的一天。仅此而已。
吴青沉默不语,腮帮子微微鼓动,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深沉的恶意早就已经存在。
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叶多福的指责军人们助纣为虐,但吴青凭本能也能够猜到,管春武等高层是绝对知道神兵仪轨的存在,那也就大概率知道神兵是不弱的,一个不弱且掌握了诸多生产资料的群体,被怎么防备,都毫不令人奇怪。
但这种防备在之前是徐徐图之的,是缓慢而有次序的,那是什么引起了这突然的骤变?
吴青想了下,该不会管春武突然发现,羽士比他之前以为的要强?于是之前从长计议,层层递进的步骤,就在他上班下班的这么一个时间内,草率的完成了。
再也不顾及可能会造成的的内部失稳与实力削弱。
时间追溯到早前,吴青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刻,从那时起管春武也许就有了对真传道门动手的打算。
等吴青来到这个世界时,正好撞上余江的码头灰色生意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