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年并没有从张望北的神情里发现端倪,她也说不准张望北到底是这时候和陈见洵狼狈为奸的,还是在许多年以后,但上辈子她的死绝对和张望北有关系,这是毋庸置疑的。
上课铃声响后,林栀年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便同叶鸣川、张望北两人回了教室。
这一堂课恰好是班主任王平的化学课,此时王平正在讲台上说着这一次模拟考的成绩排名。
林栀年三人进来时,王平便道:“林栀年,你怎么样了?头还晕吗?今天放学回去最好去医院再看一下。”
林栀年闻言,微笑地点点头,道:“好,我会去看的。”
王平满意地点头,示意他们三人进来,但见着最后边的张望北,他突然脸色一沉,哼哼睨了他一眼。
张望北顿时一怂,躲在叶鸣川的身后,急急忙忙地坐回了位置上。
果不其然,王平开始就着这件事,在班级里说起安全的问题,随着高考的越发逼近,榕城一中的师生们越发紧绷。
王平将讲台拍得“砰砰”直响,讲台上的粉笔灰尘在偷偷溜进教室的阳光中飞舞着。校园的青葱岁月,悄然无声地流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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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渔那日所说的话透露出这个世界上想要林栀年自毁的人不止一个,林栀年多方试探过张望北,却毫无发现,反而和对方日渐熟悉起来。
秉持着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的想法,林栀年同叶鸣川、陈乐渔,经常约着张望北一同去榕城的图书馆学习。
今日是榕城一中难得放一天假的日子,林栀年和叶鸣川到图书馆的时候,张望北和陈乐渔早就已经到了。
陈乐渔选了靠近窗边的位置,见着二人走进来,她立刻轻轻挥了挥手,林栀年一眼便看见了对方。
她拉着叶鸣川的手腕,悄声走了过去,四人分别霸占了书桌的四边。
图书馆内安静无比,几人各自点头便算打了个招呼。
巨大的落地窗外,一眼望出去是无限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榕城初夏的气息已经到来,时间悄然地来到了四月十五。南方的四月早就已经闷热无比。
头顶旋转的风扇正哗啦啦地作响,空旷的图书管仅有一台空调在运转着。斜阳射进来,铺洒在少年少女们的纸卷上。
林栀年被这金灿灿的阳光晃了下神,微微抬起头来,余光瞟了一眼侧边的叶鸣川,少年挺拔的鼻峰上跳动着绚烂的夏日。
叶鸣川似有所觉,撩起眼皮和正偷偷看他的少女视线撞了个正着,少女睫毛微颤,眼神闪烁着,见此,叶鸣川嘴角上扬,笑意从眼眶中蔓延出来。
寂静无声的图书馆里,林栀年好似听到了胸腔中的小鹿在心间狂奔、跳动的声音。
“吧嗒──”
是黑色水笔掉落桌子下边的声音,沉浸在眼神中你来我往的叶鸣川和林栀年瞬间回过神,两人不约而同地微笑着循声望过去。
陈乐渔尴尬地笑了笑,手指暗暗指了指桌下,示意是她掉落的笔,随后她弯下腰,头俯在桌面下,眼睛巡视着黑色水笔掉落的位置。
黑色水笔滚动着停在张望北的脚边,陈乐渔伸长手,正欲将笔捡起来时,却募然身体一僵。
视线循着自己的指尖往上,张望北的裤管下穿着一双灰色的运动鞋,这鞋,陈乐渔瞳孔一缩,当日的情形裹夹着铺天盖地的情绪席卷而来。
笔也不拿了,她坐在椅子上,双眼懵神地看着张望北。
是他吗?还是巧合?
陈乐渔的神情如此不同寻常,另外三人立刻就发现了。
叶鸣川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看向林栀年,女孩子的事情,他自觉自己还是不要多嘴。
张望北则又惊又疑道:“你怎么啦?干嘛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他夸张地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一副惊疑不定的神情,脱口而出的声音有些响亮。
图书馆里立刻传来周围人谴责的视线,张望北尴尬地低下了头。
林栀年眉头微蹙,犹豫片刻,起身抓住陈乐渔的手腕,低声道:“跟我出去说。”
陈乐渔顺从如流地起身,视线再一次滑过低着头的张望北,便跟在林栀年身后,两人一起走出了学习厅,往图书馆的楼梯间走去。
林栀年拉着对方坐在楼梯上,道:“小鱼儿,你怎么了?怎么表情突然怪怪的?”
陈乐渔闻言,攥紧手掌,神色凝重,“林栀年,上次我和你说过吧?我在市区见到陈见洵和一个人说起你的事情,那时我说我没看见对方长什么样。”
林栀年一惊:“对,你说过,对方在拐角处,你没看见。”
说到这里,她想到张望北这个人,眼神复杂,道:“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件事情来?”
“其实,那天我虽然没看见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子,但……但我看见他穿着灰色的运动鞋,那鞋,就和今日张望北穿的鞋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