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意不知道巫黛知道真相后会作何感想，但设身处地，若是青冥如此，一厢情愿为她付出，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她并不知道巫黛是何性格，只提醒道：“巫黛被瞒着未必会开心。”
万俟厌辞的声音柔和下来，也只有这时秋知意才发现，万俟厌辞虽性格张扬幼稚，但却实打实长得十分病弱，在他的气势弱下来时，他整个人便如同苍白的破旧宣纸，好像只是一阵微风便可以让他破得千疮百孔。
他不知是在苦笑还是在庆幸，声音里也多了许多缱绻：“这条小蛇最是无情，若我与过去割席，不过几年她便能将我抛在脑后，若是我死了，也怕是拍手称快。”
秋知意便不再说话，即使是她也无法保证万俟厌辞不会死，也就不做一些看似真诚实则多余的承诺给人虚幻的念想。
万俟厌辞又道：“璇玑因忌惮于凌霄的实力，与她的道侣白离做过交易，借助于命书将她囚于冥界，你看应当何时将她放出？”
万俟厌辞的身份确实给他带来许多便利，或者说，万俟家对他的信任带给他了许多便利，但这种登云梯亦是他的掣肘，秋知意能理解他为何与万俟家竭力割席了。
她并未回答万俟厌辞的问话，只是承诺道：“作为交换，我会保巫黛与未参与此事的万俟家族人无忧，其余的，我不会给你空口承诺。”
万俟厌辞又恢复成了丧兮兮的样子，他爱理不理地“嗯”了一声，他找了个桌子，软绵绵地趴在桌面，腮旁被他的动作挤出一块惨白的肉，像是阴影中将化的掺杂着灰尘的雪。
“你要去凤族族地了。”他懒洋洋道。
秋知意点点头，她已经感受到凤族对她神名的召唤，虽然并不准确，凤族所期盼的她是[善]与[生]，而她却是[混沌]，不过也算是她一半的神名，因此也能被她捕捉。
秋知意点点头。
“璇玑定会与凤族合力在族地守株待兔，我与巫黛身娇体弱可帮不上什么忙。”万俟厌辞眼神空茫，他好似盯着她手心的阵法又好似没有，自巫黛与万俟厌辞的眉心出现了两道红莲似的火焰。
“无妨，我也只是尽力而为。”秋知意看着巫黛在火焰没入她眉心时抖了抖，轻笑道。
话音刚落，她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飘忽的“多谢”在房间回荡。
万俟厌辞撤去布好的隔音结界，轻手轻脚地来到巫黛身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轻轻揽过呼吸均匀的巫黛，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