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全家都老二!”后又觉得不解气,想过去好好教训这群小屁孩,刚走出没两步,就被一旁的青衣男子拦住。学子们趁此机会,一哄而散,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盍宁!”许恕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盍宁见学子们跑远,这才松开手,无奈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同他们计较什么。”
许恕眉间微蹙,冷着一张脸,道:“我们几个人同窗一场,我不容许任何一个人污蔑她。”
盍宁叹了口气,道:“所以你揍了仲归。”
“什么仲归,以后见面直呼其名,无需客气。”许恕转念一想,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这里可是盛都。”盍宁温声道:“人人相疑,人人见人而不自见,消息自然传的飞快。”
“昨日日升时发生的事情,不到日中就传遍了整个盛都,想不知道都难。昨日人们盛传,许家小少爷不知发的什么疯,一大早就冲进贺府里将人揍了一顿。”盍宁无奈道:“而今日,则是传你,隐疾多年,病风丧心,一朝发病,无药可医。
“更有甚者呼吁盛都城内各户锁好府门,以防……”
许恕:“……”
盍宁拍了拍许恕的肩膀,安慰道:“目之所及,犹恐未真。过耳之言,又岂可听信。”
许恕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凝视着盍宁,道:“我知你是何意,即便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是不信贺谦会背叛怀清。”
“我们几人同窗多年,彼此心性究竟如何,旁人不清楚,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盍宁道:“若非心存疑虑,你又怎会天不亮就冲进贺府?”
许恕看着眼前这片竹林,沉默不语。
年少求学时偶有犯错,为躲老师责罚,他们便会来此地躲着。昔年这里尚且无人修葺,但青林翠竹,碧草春水,绮丽难忘。而如今,竹林还是那片竹林,只是多了被人规整的痕迹,百般景物,早已不复当日。
半晌后,只听他喃喃道:“事变物化,目骇耳回,这世间,岂会有一成不易之人?”
* * *
丞相府。
舒天昭晖,浮云自开。
段珂第八十九次翻墙逃跑,再次失败。
在被一众侍卫押送回去的路上,段珂转头去看兆良,依稀记得前几次被抓时,兆良那张严肃的面庞,由白到青再到紫,被气得变换了好几个颜色。
如今再看,其面色已然如常,处之泰然,看来是已经习惯了。
走着走着,兆良一改往日沉默,转头看向段珂,问道:“你既与丞相作赌,约结已定,现在反悔,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段珂微笑,反问道:“将军何以见得我要反悔?”
兆良冷着脸,道:“不是反悔,难不成你是闲的?”
“正是。”段珂故作无奈道:“在下何尝不知大局已定,只是闲来无事,想强健体魄罢了。一个人被关久了,难免气弱神疲。”
看着兆良的脸色恢复如初时般铁青,段珂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段珂不禁问道:“若我真的逃了出去,是不是会死掉?”
“不会。”兆良板着一张脸,道:“但是丞相说,你若真的逃出去,抓回来、打断腿,照样送进宫里。瘸子皇后,也是皇后。”
段珂:“……”
一行人走过一处池潭,段珂抬眸便见娉娉垂柳,摇摇拂水,偶起几声蝉鸣,却见一旁仆人立刻将其捉住碾死,投入池中喂鱼。
哀蝉无留响,徒留几瓣薄松松的蝉翼落在地上,待一阵风吹过,也都消失无踪了。
段珂盯着地上那些碎了的蝉,平静道:“范棣。已经死了吧。”
兆良听后愣了一下,他停下脚步,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段珂浅笑着,眼中漫出苦涩,她轻声道:“丞相府太大了,大到万籁俱寂,影不随身。我虽在府内行动自由,可无人同我说话,我被困在这里,死又不死,活又不活。”
“不过静者心多妙,一个人的时候,能想清楚很多事。”段珂慢条斯理道:“就比如寿宴当晚,我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并未发现宗霍与贺昀两人提前通过气。待我反应过来,真可谓是悔之晚矣。”
兆良听了这番话,追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段珂眼中笑意弥漫,“让我想想……”她随即道:“此事确因我二哥而起,可所有人心知肚明,流民之难,祸不在他。又或者说……此次洞见症结,便知流民之难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要引出来的,是晏州地界上的暗昧。”
“范棣诬罪我二哥,贼喊捉贼,就说明我二哥一定在晏州查出了些事情,而晏州一旦发现什么,贺昀难辞其咎。宗霍对这些世家虎视眈眈,按理来说,一旦端倪突显,他就不会轻易放过。所以我猜……贺昀,事先和宗霍做了交易,或交出什么,或退让什么,以此来换取此次宗霍对晏州的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