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日宗霍让贺昀自查,我就知道范棣一定会死,此次流民之难的祸首不论是谁,都必须是他。甚至,他日后还会成为晏州某件事情的替死鬼。”
“至于这次宗霍为何会选择放过贺昀……”段珂思忖了下,继续道:“打蛇须打七寸,若打蛇不死,反而自遗其害。此次晏州的暗昧并不足以扳倒贺家,所以宗霍不但不打,还要给蛇一条活路。以此,换取他觉得更有价值的东西。”
兆良冷冷地盯着段珂,他的手不自觉地滑向了腰间佩刀。
此人留不得。
段珂将兆良的动作看在眼中,她敛了笑意,轻声道:“这些都只是在下先前的猜想而已,可如今看到兆将军的反应,想来在下猜的八九不离十。”
兆良这次毫不犹豫的拔刀出鞘,他将锋刃抵在段珂颈侧,冷声道:“慧黠太过,乃是真痴。你说这些,不怕死吗?”
段珂毫不避讳答道:“怕。我当然怕。”
不论是那日她在殿前持刀相逼,还是独自前往栌州最后被流寇追杀,亦或是如眼下这般利刃悬颈。她都会害怕。
“蝼蚁尚且偷生,我区区一个凡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是不敢毁伤。”段珂将手抵在刃口,眼底微沉,她道:“可如今这世道,仅仅因为怕就不说不做吗?若人人如此,只怕最后人人都无有安身。命不可不惜,但,不可苟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