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凉透。
傅明升看着她破皮的膝盖:“家里有药箱吗?”
姜淮摇头。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连切破手指这种事都好几年没有发生过了,家里根本用不上准备药箱。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坐下,膝盖一弯就疼得不行,在心里暗骂陆云松晦气。
傅明升靠过去,抓住她的膝盖看了两眼:“得处理一下,大夏天的,容易感染。”
姜淮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再说吧......”她清了清嗓,瞄傅明升一眼,小声问:“你昨天的提议......是认真的吗?”
傅明升点头。
“需要签什么协议吗?”姜淮问:“财产公证之类的?”
“不用。”傅明升说:“你还没那个本事。”
“......”
姜淮沉默片刻:“那......”朝傅明升伸出右手,挤出一个笑:“合作愉快。”
傅明升温和地握住她的手:“姜小姐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姜淮想了想:“结婚的事情对外保密,只能让特定的人知道,比如我爸,比如你口中的德国佬。如何?”
“成交。”傅明升说:“不过你得搬去跟我住。”
“不是说一切照旧不管我的?”姜淮皱了皱眉,“转头就食言?”
“就这一条,否则显得太假了。”
姜淮握着自己的手指,低头想了想:“两间房?”
“随你。”
姜淮安静半晌,扶着沙发站了起来。
“怎么了?”傅明升问。
“拿户口本。”姜淮眨了眨眼睛:“难不成你还要挑日子?”
“不用挑,”傅明升笑了:“都是好日子。”
傅明升是自己开车来的,把车停在了B2。
下楼的时候,姜淮走路有点跛,傅明升也没扶她,只是配合着她的速度,慢慢走到了一辆奥迪跟前。
“换车啦。”姜淮说。
“怕有人不敢开。”傅明升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去后备箱拿了个小箱子过来:“得亏换了,那辆车里没有药箱。”
姜淮小声念叨:“变着法儿地想让我给你当司机啊。”
“计划落空了,”傅明升蹲下身去,抓着她的小腿,给创面消毒,“姜小姐这个样子怎么开。”
姜淮低头看着傅明升。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着自己的小腿,甚至还让她把脚底踩在他弯曲的膝盖上方。
姜淮是很怕痒的。
莫说男人了,就连被曲之遥这样抓着,她都会心生抵触。
她条件反射往回挣脱,傅明升手上的力道却突然加重,摆明了不想松手:“别乱动。”
姜淮怔住。
原本明晰的脑子突然卡顿,似乎被一团灰白的浓雾纠缠,也像是油润的齿轮突然生出铁锈,打断了大脑原本丝滑的工作流程。
连带着心率也比早上跑步时还要高些。
傅明升处理完伤口,抬头看她:“出汗了,很热吗?”
姜淮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夏天嘛。”
*
稀里糊涂的,还真就这么把婚结了。
姜淮走出民政局的时候,脑子里的雾啊锈啊都还没捋清楚、理明白。傅明升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叫她姜小姐:“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姜淮说完,姜仁的消息又接踵而至,条条都是谈及陆云松的。她很想马不停蹄回到家中把结婚证摔在姜仁面前,然后潇洒离去。
傅明升看她一眼:“想回家?”
姜淮“嗯”了一声:“我爸今天正好在。”
姜仁住在城郊一处联排别墅区,是十年前的老房子。
姜淮带着傅明升进屋换了鞋,阿姨说姜仁正在书房处理工作的事情。
她稍微做了一下心理建设,走到二楼书房门口,敲了两下:“爸。”
“进来。”姜仁看到姜淮有些惊讶,“怎么没和云松一起去吃午饭?他说今天要约你的。”
姜淮顿了顿,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红本。
刚刚回家的路上,她在心里排练过八百遍“如何把结婚证扔到桌上宣告自己已婚然后再帅气摔门而出”的场面,但此刻对面强大的压迫感却让她脚步滞在门口,不敢往姜仁身边靠近。
“手里拿的什么?”姜仁见她闷着不说话,不满意地皱了皱眉。
姜淮干咳两声,把印有“结婚证”三字的那面对准姜仁,声音微颤道:“我不会再跟陆云松约会了,也绝不可能跟他结婚的......重、重婚犯法。”
“你在乱七八糟地说什么?”
姜淮喉头一滚:“我结婚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