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彻底愣住了,他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能看到他?!
“因为我眼里有你,而你眼里没有我……”公孙婵眼里瞬间莹润起来。
卫青上前抱住她:“我真没有,真的只是碰巧看见她了而已。”
“我知道你当时娶我,是为了躲着刘陵,不是因为喜欢我,如果你和平阳公主互相喜欢,我愿意退出!”公孙婵哭着说。
“别说傻话了!”卫青将她拥紧了些:“都生了三个儿子了,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还想着你再帮我生个女儿,这样咱们就能儿女双全了。”
公孙婵抓着他的衣裳,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狠狠哭了一通,他对她是很好,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好是因为喜欢,还是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
原本于她而言,这没什么区别,只要他对她好这就够了,她不会计较太多,可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很有可能自己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心中便再难释怀……
夜里睡觉,公孙婵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晚宴上的事,她得空了就在找他,而他得空了找得却是平阳公主,她在他身后站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发现。
不是她多想,一个人眼里有没有另一个人是看得出来的,他眼里有平阳公主,每次有平阳公主出现的地方,他都或多或少会忽略她,她感受得到,外头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
册封礼成的第二日,卫子夫带着儿子去长乐宫谒见太后。
这三年,卫子夫几乎没怎么见她,上一次过来是一个月前,立后的事情确定下来不久,说是太后病了,十有八九是气的,她过来侍疾,没有见到人,只是在外头站了一个时辰便回去了。
太后不待见她,以前她能躲就躲,现在名位正了,她想躲也躲不掉。她带着儿子在正殿等,约莫半个时辰,太后才在孙芳的搀扶下走出来,看着不大高兴,但精神头还行。
卫子夫领着乳母带着儿子给她行稽首礼。
王太后不叫起:“你倒还知道哀家是太后,哀家还以为你把持着皇帝,便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呢!”
“太后严重了,妾不敢不敬太后,更不敢把持陛下!”卫子夫趴在地上不动。
王太后瞥她:“你不敢?这些年你狐媚皇帝还少了?”
卫子夫知道太后今日定然是要与她为难了,并不急着答话。
王太后看见她就生厌,又说:“你的狐媚技俩,迷惑得了陛下,迷惑不了哀家,今日你便在此处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卫子夫直起腰身看着她,微笑道:“太后要罚,妾不敢不从,可太后当真觉得处罚了妾就能消气?”
王太后瞋她:“哀家处罚你,是为了让你反省收敛,你再敢妖言惑众,就别怪哀家不给你留脸面。”
“太后着急封妾的嘴,当真是妾妖言惑众?还是怕妾说出什么?”卫子夫注视着她,面不改色。
“放肆!”王太后怒:“哀家有什么怕你说的?”
“既然太后不怕,那就容妾好好说一说”,卫子夫微微颔首:“太后聪慧明理,宽厚仁慈,可独独对妾是个例外,妾知道早前许多事情,妾惹了太后不快,今日妾向太后认错,太后要罚,妾甘愿领受。”
卫子夫磕了一个头,又继续说:“然,太后心里明白,这里许多事实非妾一人之过,陛下是太后的亲子,他的秉性太后比妾清楚,太后要维护皇家的体面,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妾身上,动不动给妾扣一顶狐媚惑主的帽子,妾委实不敢认。”
“太后说妾狐媚,妾受委屈不要紧,可最终难堪的只会是陛下,妾这皇后是陛下力排众议立下的,太后骂妾狐媚惑主,无异于骂陛下是一个无道昏君!”
“你少拿皇帝威胁哀家!”王太后拍案,起身道:“你想逼哀家放过你,认下你这个皇后,门儿都没有!”
“不管太后认不认,妾都是皇后,陛下告祭过先祖的!”卫子夫轻轻理了理腰间四彩黄赤绶配淳黄圭:“太后是聪明人,许多事还是看开些的好,陛下乾刚独断,太后奈何不了他,妾也一样,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做什么都是为了陛下好,没必要斗来斗去伤了和气。家和才能国兴,妾不会伤害陛下,也请太后别为难妾,大家好好过日子,让陛下安心国事!”
“你连刺杀的事都做了,你觉得哀家会相信你?”王太后藐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