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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事情的经过,卫青当场跪下,表示愿意替儿子承担罪责,卫子夫带着卫伉出来,卫伉也老老实实地跪下认了错。
刘彻说:“卫伉行刺平阳公主,实乃大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罚廷杖二十,以儆效尤,下不为例!”
“陛下……”平阳公主欲上前劝阻。
刘彻抬手制止让她不要多言,目光瞥向殿下垂眸而立的卫子夫。
卫子夫站着不动,丝毫没有要求情的意思。
卫青拱手:“陛下,卫伉年幼无知,做出此等狂悖之事,实乃臣教子无方,这二十杖臣愿意代他领受,请陛下开恩!”
卫伉道:“姑父,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不要打我爹!”
刘彻看着他们父子两个,他固然不舍得打卫青,却也不得不这样做。一来不教训一下不长记性,以后恐还会再犯,二来卫伉还是个孩子,那么小的身板万一打坏了,和卫青也没法交代。因此虽有不忍,也只得忍痛同意让卫青代为受刑。
卫青叩首:“多谢陛下隆恩!”
殿外有侍从进来,欲将卫青架走,刘彻道:“在殿内行刑即可。”
把他的大将军拖到殿外去打,太丢人了。
两名手执军棍入殿,一左一右分立卫青两侧。
若是拖到殿外打倒也罢了,在殿内打,一家子人看着,打人的比被打的压力还大,护卫都认识卫青,也知道他是代子受刑,抬头瞥了一下三位至尊的眼色,一个比一个可怕,心里有数,廷杖高举轻放,做足样子就行,不敢真的打。
卫伉哪里知道护卫是真打还是假打,见父亲受刑,欲要舍身相替,被侍从按住。
听得沉闷的敲打声,卫子夫转头示意侍从去请太医。
她不求情是因为卫伉的确该罚,现在若是不罚,以后还会闯出更大的祸事。卫青替儿子受罚也是应该,除了他没教好儿子外,卫伉爱他的父亲,这二十杖打在父亲身上比打在卫伉身上还要令卫伉心痛,这样才能更好的警示卫伉。
她只是有些心疼卫青,一心为国,家事上却是一团糟,但愿平阳公主日后能替他分担一些吧!
二十廷杖不算多,很快就打完了,刘彻又叮嘱了卫伉几句,让他以后不要再犯,便不再追究。
卫子夫欲让太医查看一下伤势,被卫青拒绝,他皮糙肉厚,衣裳又穿的多,二十廷杖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平阳和卫伉扶卫青起身,三人给刘彻行礼,退出宣室。
卫青扶平阳上车,平阳握了握他的手说:“去看看你儿子吧,他现在需要你。”
卫青明白,却又不放心:“你的伤……”
“我没事,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平阳说完钻进车里,她当然也需要他的陪伴,可她知道,孩子更需要。
卫青从赤罽軿车上下来,跳上了后面的青帷辎车,一推开车门就看见卫伉四仰八叉躺在车里,头枕在车壁上发呆。
四目相对那一刻,卫伉迅速弹起来坐好,默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一点一点地挪到侧边坐着。
卫青直接在他方才的位置上坐下,吩咐外头可以走了。
目送他们离去,卫子夫侧身朝刘彻行了礼,转身回了椒房殿。
刘彻看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他是想跟她说会儿话的,可又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他打了卫青,她表面上不说,只怕心里又会恨他吧!
马车驶离未央宫门,车上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才终于有了第一句对话。
卫青望着他的手腕说:“姑母给你上过药了?”
他其实是想揍他一顿的,正好车上动手也方便,他没得跑,可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他的母亲不在,这般行事,说到底是他这个父亲没有做好。
卫伉点点头,拉长了袖子将手腕遮住。
“你娘的事,姑母都跟你说了?”卫青又问。
卫伉还是点头,将头垂得更低了。
“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卫伉犹豫了片刻,抬头望向父亲:“爹,你疼吗?”
“疼!”卫青回答得很坦诚,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关心他爹。
卫伉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
卫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不可以再乱来了,尤其是不能对公主不敬,听见了吗?”
卫伉再度点头,不再说话了。
回到长平侯府,天已经黑了,卫青下车去扶平阳公主,吩咐人将另外两个儿子一起叫到主院,由卫伉带头,一起给平阳公主磕头认错。
除了卫伉,卫不疑和卫登其实什么都没做,可对平阳公主的抗拒却都写在脸上,有卫伉这个兄长做表率,他们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不会把平阳公主视作杀母仇人。
平阳没跟他们解释什么,这事自有卫青去做,当着卫青的面,她给他们三个人立了规矩